玩玩鬧鬧,走走停停,半個時辰後,眾人終於來到了閎北村西南角的薛家閎岸邊,只見近前是一座五孔石拱橋,橫跨在二十多丈寬的河面之上,橋面寬達三丈多,橋對面就是薛南村。
進入薛南村,眾人依然隨著費易坤巡著油菜地一路往西南人煙稀少之處而去,幾近一炷香之後,眼前出現了一條小河,河面寬僅三四丈,水流極為平緩,隱約可見河底。
“好了,我們到了,準備下網!”
費易坤說著,接過遞來的竹竿,將魚網的一頭系在竹梢上,將竹竿順著河面向對岸伸去,因為竹子浮於水面,到不擔心力量不夠。等快到竹竿根部時,將另一根竹竿梢部插入中空的根部,第一根竹子的竹梢到得對岸,插入泥中,一張網就下好了。
如此多次,下完了所帶的所有魚網,眾人準備鑽入油菜地玩耍。
“啊……”突然之間,一聲淒厲的尖叫響起!
只見費柳帶著哭腔邊喊邊朝著河岸跌跌撞撞的飛奔而來!
“怎麼了,小風,怎麼了?”
“被蛇咬了?”
“是不是踩到骷髏了!”
大家一邊圍上去,一邊問到。
“那兒……那、那、那、那有個死人!”費柳一臉驚恐的撲倒在前。
“什麼?!死人?!你沒看錯吧?!”
“真的假的?易坤哥,那怎麼辦?要不我們趕緊回家吧!”
大家七嘴八舌的慌了手腳。
“別吵了!小風,把你看到的給我說說”,費易坤不愧是孩子王,雖眼眉皺起,卻依然保持著冷靜。
“我剛和小四鬧著玩,他追著我跑到了那裡面,沒多久,我就看見地上躺著一個人!是一個女人!她死了!小四也看到了,他……他暈在那裡了!”
費易坤眉頭緊皺,看著微微發抖的費柳,說到:
“小海、小東,你們倆最小,和小風在這兒待著,順便照顧一下小風。嗯……斌斌也留下,免得他們三人害怕。其他人,和我去看看,走。”
“額,易坤哥哥……”
“怕什麼!有我吶!死人又不會動,有什麼好怕的!”不等其他人說完,費易坤回頭眼睛一瞪,所有人也就乖乖的閉嘴跟著走了。
費易坤自小就膽兒大,七八歲大就敢往墳場跑,十來歲就敢一個人晚上夜釣下網下鉤,連村裡大人都叫他“費大膽”。
不一會兒,到得地頭,只見近處二十來丈長、一丈來寬的一片帶血油菜花被壓倒一地,地上果然躺著兩人,一大一小,一男一女。
小男孩自然是小四,費柳的親堂弟,兩人同歲,就在腳前。
女的在左前方兩丈外的盡頭處,約莫二十來歲,側倒在地上,雙眼大睜,張著嘴,臉上都是半乾涸的血漬,衣衫不整,腳上只有一隻圓頭絲履,一手反折在身後,另一手耷拉在身前,手臂斷骨刺出了胳膊,沾滿了凝固的血。
“哇……”有孩子見此恐怖之景哭出了聲。
費易坤背起小四,就催促著其他孩子往回而去。
到得河邊,拍醒了小四,大家一陣商量後,連魚網也顧不上收,小跑著回了村,並直接奔向了祠堂。
此時的費家祠堂正一片熱鬧,祭祀的準備工作都在有條不紊的進行著。
眾娃娃找到了費易坤的父親費屠夫,費屠夫聽此訊息,牛眼一瞪,嚇得眾屁孩都脖子一縮,臉更慘白,引得旁邊一眾大小娘們一頓白眼飛來,費屠夫也無暇消受,趕緊三步並一步的彙報了族長。
“嘶……真真是禍不單行,禍不單行啊!剛莫名其妙的來了一位失憶內官,馬上又出了一樁人命案!承壽啊,薛南村也是多年沒有過命案發生了吧?”此時的費家太上,聽完了費家族長的彙報,手捏印堂,在堂屋中費力不安的來回轉著圈,又頹然的坐下,閉眼一聲嘆息。
“是的,族叔,在侄兒的記憶中,至少有三十多年沒有發生過命案了!他們那邊雖然沒有大的名門望族,但也都是本鄉本土之人,男耕女織,春種秋收,捕魚撈蝦,也是生活富足,而且他們的里正馬老爺也算得半個秀才,能文能武,當年在上元城打拼出了一份不薄的家產,也算得衣錦還鄉,把一個村治理的井井有條,還組織了村裡的青壯年和娃娃們,農閒之時,習武不斷,私塾也有。由此看來,這事八成是外鄉人所做……族叔,您說會不會是那位大人……”
聽到此話,費家太上猛然睜開眼睛,手也停住不動,空氣中逐漸有了一層層凝重,壓向了兩人心頭,他們就如此一站一坐的各想著心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