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雲墨手上的傷勢恢復的很快,再過兩日差不多便可以解掉上面的細布了,只是不知會不會留下什麼疤痕。
“想什麼呢?”見林雲墨久未言語,她戳了戳林雲墨胸口問道,順手將手爐摸索著放置在一側的案几上。
林雲墨環著她的纖腰,悶聲道:“沒什麼,有點擔心你而已!”
“王爺是擔心我雙目無法復明,成為一個瞎子嗎?”千山暮漫不經心的說。
“又在胡說!”林雲墨不滿的皺著眉頭:“我只是擔心,上官清澈會首先針對你!”
“拿我脅迫你?”千山暮疑惑的問道“他,不是這樣的人!”
林雲墨掃了她一眼,醋味橫生:“喔,那他是個什麼樣的人?”
千山暮撇了撇嘴說道:“其實,玉樹在那個位置上,本來就有些身不由己,違心被趨勢推著走,除非身死或者族滅,否則根本就停不下來!”
“本就是一個叛逆之人,居然被夫人說的如此隱忍高潔!”林雲墨不冷不熱的說。
“是王爺非要問的,如今反倒來怪我?”千山暮哀嘆道:“做人還真難!”
林雲墨劍眉一揚,笑道:“我幾時怪過你?”
千山暮不屑的冷哼道:“口是心非的傢伙!”
“好吧,好吧,言歸正傳”林雲墨斂了笑意:“上官清澈不足為懼,我只是怕他迫於主帥之威,而對你不利!最近一些時日,我會加派王府護衛,提防萬一!”
千山暮點點頭,這世間最難琢磨的便是人心,總歸還是謹慎些好。
臨近年下,百姓們雖有些惶恐於即將到來的戰事,但寧王的重兵,反倒讓多數人無所畏懼,安下心來,開始置辦年貨。
轉日晨曦,清寒的陽光透過雲層,傾斜而下,昨日零星飄過的雪早已化盡了,唯有晶瑩剔透的冰凌懸在屋簷下。
千山暮醒來時,林雲墨不知去了何處,她驚喜的發現,眼睛居然隱約能看些東西了。
便迫不及待的喊了柳夢離,想要去郊外透透氣,昨日聽林雲墨給她講旖旎美景,已是心癢難耐。
見她雙目能視,柳夢離也是開心不已,細心的幫她梳好了髮髻,又準備了暖手爐跟厚厚的大氅,將她裹得嚴嚴實實,這才出了正門。
千山暮與柳夢離慢悠悠的穿過主院時,依稀見到側門處有個窈窕的身影,正在與門口守衛談話,樣子似曾相識。
“那是誰?”她抬抬下巴問道。
柳夢離看了一眼,那背影已轉出了大門,消失在她們視線裡。
“可不就是棠梨嗎”柳夢離冷嘲熱諷:“聽說,她與姜琰清鬧僵了,為了留在王府,寧可與王爺籤死契,不過單看這背影,倒有五六分與公主相像呢!”
她大咧咧的說著,一抬頭,便猛然收住了話,因為她見到千山暮嘴角緊抿,神色複雜難辨,琉璃般的雙眸裡閃爍著幽冷的光澤。
“走,咱們也出去轉轉!”千山暮打破沉默敷衍說道。
在見到棠梨之後,她的心像是塞了團棉花,堵的有些難受。
棠梨之事,林雲墨從未與她提過隻字片語,不知是忘記了?還是他另有心思?她不得而知。
卻在無形中感到一種壓力,尤其是,她一直以來從未在意過的子嗣一事,更像塊巨石沉甸甸壓在了她心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