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山暮卻沒有絲毫猶豫:“那就有勞前輩了!”說罷,她輕輕扯了扯淺紫色的襦裙,在鐵籠旁坐了下來,瞬間變得自若從容,與剛才抽籤時的模樣簡直判若兩人。
諸葛村夫面色漸漸凝重起來,他將自己的身子往鐵籠處又艱難的挪了挪,鐵鏈與地面擦出尖銳刺耳的聲響。
林雲墨這才發現,諸葛村夫由始至終都是盤膝而坐,他的腿似乎格外乾瘦,與正常人的雙腿有著極大的差異。
“不用看了。”諸葛村夫自嘲的笑道:“老夫自幼不良於行,這是廢腿。”他邊說,邊伸出手到千山暮額間那塊醜陋的疤痕處。
“閉上眼睛!”他緩聲道。
千山暮依言緊挨雙目,心頭一片茫然混沌,彷彿瞬間迷失了方向,額間愈發灼熱刺痛起來。
有些原本模糊的畫面,逐漸清晰起來。
一個穿了素白衣裙的女子,淚流滿面的跪在墳塋裡,右手握著一塊稜角分明的石頭,左手緊抱了一個吮吸著手指眼睛黑亮的嬰孩。
那女子猛的舉起手中石塊,狠狠砸向那個嬰孩的額頭...
那個嬰孩...便是她吧...
驟然間,鈍痛襲上心頭,甚至連喘息都感覺好艱難。
幾人見到她額間的疤痕逐漸消退,直至蹤跡全無。取而代之的是一枚水滴狀的圖案,怪異中透著神秘。
眼前浮現的畫面愈來愈暗,最後變得漆黑一片時,她耳邊聽到急切焦灼的呼喚聲,恍若夢境,虛幻而又縹緲。
柳夢離看著林雲墨將昏過去的千山暮小心的抱起,拾階而上。
“前輩剛才是做了手腳吧?”柳夢離將聲音壓的低低的,剛才她可是瞧得分明。
諸葛村夫犟著脖子道:“你,可不能胡說...”
柳夢離冷冰冰的威脅道:“晚輩實力雖比不上前輩,要論眼神,前輩可就差遠了,三殿下可是拿命來寵公主的,您...最好...多求求菩薩,保佑我們公主毫髮無傷,不然...”
“不然怎樣?那小子能將我這前輩怎樣?”諸葛村夫瞪大了眼睛,怒喝道,他可不是嚇大的!
柳夢離翻了翻白眼,不屑的說道:“管你前輩還是後輩,依三殿下的脾氣,他會折了你的雙臂,將你的滿口牙齒全敲碎,然後挖了你的舌頭,做成人蛆扔進廁中!”
諸葛村夫一張滄桑的老臉瞬間變得鐵青,說不清什麼原因,對於林雲墨,他心底裡卻是有些打怵。
與此同時,啟洲的碧血閣
“主子,這些日子,碧血閣周邊好像多了些礙眼的東西!”歐陽兮輕聲一笑。
姜琰珺將窗戶推開了一條縫隙,冷風自縫隙中尖銳的吹了進來,果真見到碧血閣的拐角暗處,有鬼鬼祟祟的背影在晃動。
“林雲墨的人不會如此懈怠,會是誰的人?”
“主子,您就不怕,千山暮他們搬救兵?”
姜琰珺笑的陰險而嗜血:“若是他們不去,那就沒好戲看了!”
歐陽兮看著姜琰珺陰冷算計的臉,頓覺一股寒氣由頭頂襲進心窩。
她裝作漫不經心的問了句:“能有什麼好戲?”
姜琰珺似是勝券在握,傲然笑道:“她若不去,自然是一分勝算都沒有,若是去,還會多添另一重,成為我的傀儡,你說有沒有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