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雲墨微微一笑,坐到千山暮身旁的木凳上,示意裴輕嬋與柳夢離下去。
“皇上,朱墨之事可有眉目了?”千山暮隨手斟了杯茶遞給他。
“朕已命梁玉,張文暗中蒐羅他的罪證,定要將其連根剷除掉!”林雲墨綴了口茶,清冷的說道。
千山暮想了想說道:“臣妾覺得,在錦川像朱墨這般,官商勾結的不在少數,要徹底肅清,需有相關的律法嚴加制裁,雙管齊下,對內外朝臣方能起到震懾作用。”
“夫人思慮周詳,確實該如此,待朕回朝,便讓吏部著手此事!”林雲墨讚賞的說道:“夫人如此聰慧,朕要賞你點什麼才好?”
千山暮淺淺一笑,梨渦若隱若現:“那就請皇上回朝,龍案上的奏章怕已經堆積如山,皇上久不回朝,那些老臣也會多有非議!”
林雲墨皺著眉頭問道:“不是說好了要陪夫人一起回煙浮國的嗎?夫人怎的這麼快便改變了主意?莫非是聽信了了空的胡言亂語?”
“果然伴君如伴虎,說翻臉就翻臉!”千山暮哀嘆道。
空氣裡隱隱飄來一股熟悉的酸澀辛辣的氣味,千山暮苦著臉問道:“時醫還沒到,怎的這湯藥先到了?”
林雲墨呵呵笑道:“這可是朕吩咐快馬加鞭送來的,夫人的湯藥都斷了好幾日了,該補上,朕才心安。”
“這,這東西哪有後補的?”千山暮扶著腰站了起來,哀怨的說道:“臣妾倦了,想去睡一會了,皇上請自便!”
林雲墨知道千山暮又想趁機逃過喝藥,一躍而起,親暱的摟緊了她的肩頭,柔聲道:“巧得很,朕也有些乏了,不如同夫人一起歇息。”
千山暮頗為頭疼,卻實在無可奈何。
兩日後的清晨,時醫與時凌雲終於趕到了金城,隨同而來的還有一個意想不到的人,姜玉竹。
時醫先是仔仔細細的給千山暮把脈,而後又詢問了柳夢離,一些千山暮平日的飲食起居的雜事,便冷著臉跑去跟上元帝稟報了。
見時醫冷的幾乎要結冰的臉,千山暮的心猛的一沉,雖然早就預料到了會是心碎無望的結局。
可人就是這樣,不到最後那刻,她仍是存了一絲僥倖的。
“姐姐。”姜玉竹由外面走了進來,恭敬的施禮,面色淡然。
“你來了。”千山暮靠在軟榻上,抬眸看著這個同父異母的妹妹,“過來坐!”。
相處的時日也不短了,她由啟洲王府一路跟到了赤水皇宮,身為煙浮國三公主,該有她擔負的責任。
“你可想好了?”千山暮一臉平靜的問道。
姜玉竹看著千山暮略顯憔悴的容顏,想起了在宮中的那些時日,她曾對自己推心置腹說過的話,突然竟有些心酸難過。
她跪在軟榻前,將臉深埋進千山暮柔軟的掌心,灼熱的淚慢慢的滑了下來。
自幼,她受爹孃苛待,初長為人,便被當做了與各國交易的籌碼,送來送去,如今細細想來,恐怕在這世間,真心待她好的,也就只有千山暮一人了。
“姐姐,我想通了,我跟你回去,外面的天地再廣闊終歸不是自己的家,煙浮國才是我最終的歸宿。”她悶悶的抽噎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