床榻旁是碗黑乎乎的藥,不知道白晝是用什麼藥材熬製的,難聞的很,千山暮愁眉苦臉的看了許久仍是不願抬手去端。
白晝由門外走了進來,見此情形便問道:“公主怎得還不喝藥?一會便涼了。”
“你,今日不用出任務嗎?”千山暮想將白晝的注意力移開。
白晝濃黑的眉毛挑了挑,甕聲甕氣的說:“因為侍奉公主,這兩日的任務都推掉了!”
千山暮滿臉的詫異,要一個大人男來侍奉,感覺怪怪的,她慌忙搖頭道:“你,你不用侍奉我,我自己可以的,再說不是還有夢離姐姐嗎?”
“柳夢離的那個負心漢來了邊境,她要去尋仇!”白晝毫不在意的說,將手裡灌好的湯婆子遞了過去!
千山暮急忙接了過來,緊緊抱在懷裡,源源不斷的暖熱將棉被中的冰冷驅散了,凍僵的手也漸漸有了知覺,“多謝!”她笑道。
“你既然是殺手,那賺的銀子大致不會少,怎麼住的如此簡陋破舊?”千山暮又一次打量了下這間透風的破屋子,對坐在一旁嘴角含笑的白晝問道。
“屬下賺的都是良心錢,自然是要花個痛快,花個精光!因此便沒有多餘的錢財來修葺房屋。”白晝大言不慚的說著。
千山暮差點被此番超前的言論驚倒,有錢花天酒地卻沒錢修葺露天的破屋,居然說的如此臉不紅心不跳,殺手還有良心才怪!她漫不經心話由口出:“對,你有良心,你殺的都是負心薄倖的渣男!都是陰狠毒辣的心機女!”
“公主怎知道的?難不成是夢離告訴你的?”白晝一本正經的問道。
千山暮又一次被雷到了,不過看白晝的模樣,不似作假,她忍不住吞了下口水,卻仍是狐疑的看著他:“我,我猜對了?那個,看樣子你不是什麼殺人任務都接?皇子,你敢不敢殺?”
白晝笑呵呵的說:“公主睿智,但凡負心薄倖,拋妻棄子;陰狠毒辣,雀佔鳩巢的,不論男女,屬下都接,至於皇子麼?要看他相貌生的如何?是不是受寵?然後再商議價格!”
“你果然...是賺的良心錢!”千山暮翻著白眼低聲嘟囔道:“相貌好身份高的,自然價錢就高,難道還能自己選死法不成?”她自言自語說著,沒想到白晝的耳力極好,他接著朗聲道:“公主又猜對了,屬下這裡有上百種死法可以供選擇...”
“那個,剛才你說什麼,這裡是邊境?錦川國的邊境?”千山暮聽的頭皮發麻,立時打斷了白晝的話。
是誰說愛笑的人都有顆柔軟的心,以白晝對各種死法的解讀如同販賣各種青菜來看,他的心大概是石頭做的!
白晝走到床榻,準備去端那碗藥,他抬眸看著千山暮解惑似的說道:“此地是錦川國的邊境城鎮啟洲!來,公主把藥喝了!”他不容置疑的將藥端到了千山暮的面前。
千山暮撇著嘴,將藥碗推開:“先放那裡,等會再喝,...
她暗暗的思索:由赤水奔波到了邊境,如此大費周章,到底為何?
“你?你們是打算帶我離開錦川國是不是?”她疑惑不解的問道,知覺告訴她啟洲絕對不是最終的目的地。
驀地,她腦中白光乍現,曾在異國志中看到的一些描述,飛快的自她眼前劃過。“煙浮國?”三個字便滑出了她的口中。
白晝眼中透著驚詫,將藥重新放到床側的小桌上,默然了片刻道:“公主竟如此聰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