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山暮慢慢的走至上官清澈的門口,裡面傳來蕭香蘭跟右相上官祥的聲音,似乎還夾雜了一個從未聽過的嘶啞之聲,他們言談話語裡透著歡快。
她在門口立了許久,直到門聲響動,見到蕭香蘭由屋裡走了出來,蕭香蘭沒料到千山暮會站在那裡,被嚇了一跳,剛要開口咒罵,見是千山暮,便隱了怒容笑道:“玉樹因禍得福,多虧了你。”
她抬眸見到千山暮紅腫的面頰,緩緩的說道:“你如此聰慧,定也知道該怎麼對玉樹說的!再說王嬤嬤也已經被亂棍打死了,你也該懂得適可而止,本夫人可是容不下多嘴的丫頭!”她旁敲側擊的說完轉身便走了。
千山暮冷冰冰的看著大夫人離去的背影,心底的那股無名怒火漸漸升騰上來。
等到右相也離去,屋中只剩了上官清澈,她才走了進去。
上官清澈穿了白色寢衣,正坐於書案前看著書,見千山暮低頭走了進來,他有心想戲弄她一下,便晃了晃鈴鐺,千山暮心道:“他的隱疾難道還沒好嗎?”
聽到鈴聲她猛的一抬頭,上官清澈原本笑吟吟的臉,在見到千山暮傷痕累累的面容之後,一下子罩上了一層陰雲,“誰幹的?”他的聲音聽起來十分的嘶啞,隨後他輕輕咳嗽了一聲,大概還不是很習慣開口說話。
“動手的人已被處死了,主子能開口講話。實在太好了!”見上官清澈隱疾真的好了,千山暮開心的說,如此一來,她便更有十足的信心離開了。
上官清澈露出一抹微笑,臉色有些蒼白,頸間包了層層細布,他緩慢的說“若不是你,我此生都不可能會好,這要多謝你!說吧,你想要什麼獎賞?”
千山暮便施了一禮,直言不諱的說道:“若主子真想要給獎賞,那麼就允許奴婢離開這裡!”
上官清澈怔怔的看著她,幽幽的燭光下,她可憐兮兮的模樣讓他如坐針氈,半晌他略有些傷感的問道:“我終究還是無法護你周全,你的傷一定很疼!”
千山暮沉默了一會道:“跟主子無關,奴婢只是想回家了!”
“我可以陪你一起回去!”上官清澈說道。千山暮倔強的搖搖頭“不,奴婢回家後便不打算再出來了!”
上官清澈走到她近前,靜靜的看了她一會,她低了頭,烏黑的青絲在明亮的燭光下閃著柔和的光澤,他居然說不出拒絕的話來,便道“你先回去吧,容我想想可好?”
千山暮嗯了一聲,便離開了。
屋裡徹底靜了下來,唯有燈芯偶爾噼啪一聲,他坐於桌前默默的沉思良久。
醒後發現自己的隱疾居然奇蹟般的好了,想到那麼多年過得生不如死的日子,他抱著上官祥喜極而泣。同時他也得知,因為她所養的那隻白狐咬傷了他的喉嚨,他才會因禍得福,多年的病症得以痊癒。
那一刻,他好想馬上見到她,讓她聽到自己親口說聲“謝謝。”,這也是他多少年來做夢都想的事情!
可是當她帶了滿身的傷痕來見他的那一刻,他卻覺得說什麼都顯的蒼白,什麼樣的安慰的都顯得無力,她因他受傷,而他什麼也做不了,無法保護她!
段知君發現自從林雲墨由上官清澈那裡回來後,便變得不太對勁,按說上官清澈多年的隱疾被治好,是非常值得慶賀的一件事。
可是,林雲墨只是平淡的笑笑,便沒了下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