極北雪原的上空,一道巨大的光柱從天而降,將地面的霜雪掃蕩來去,露出了下方堅硬的黑石,等光輝散開,兩道身影出現在了那裡。
“呼,總算是逃出來了。”
撥出一口帶著潮溼的白氣,辰鳴掃視著周圍一望無際的白色雪地,說道,“還是這極北的風景好一些。”
“別長吁短嘆了,我的魔力已經耗盡,夏彌這傢伙就交給你了。”
辰鳴身邊的黑甲中,傳出了黑兔虛弱的聲音,顯然剛才那場戰鬥對它來說也是極大的消耗,並不像說的那樣輕鬆。
聲音落下之後,那覆蓋在夏彌身上的黑甲也跟著緩緩地消散,露出了裡面那被折騰的不輕的執事。
“這傢伙,還真只給你留下一口氣啊。”
看著那蒼白無人色的乾瘦臉龐,辰鳴微微皺眉,連忙上前將之扶起,在略微檢查了一下他的身體之後,才放下心來,“還算有點分寸,沒有連同心臟的血都給你抽乾,否則就算是我也難以給幫你恢復了。”
將夏彌背在背上,辰鳴邁開步伐,朝著那雪原宮殿的方向快速走去。
茫茫的大雪之中,雖然有著絢爛的星空,卻依舊難以掩蓋這雪夜的寒冷,在床上躺了整整兩天時間,夏彌才從昏厥中甦醒過來,茫然地看了看四周,目光卻在那桌前把玩著紅色匕首的青年身上定格了下來。
“終於醒了?”
青年也注意到了夏彌的注視,微笑起身走了過來,站在床邊,將手放在他的額頭上,一股暖流從青年的手掌流經全身,溫暖著他的四肢百骸。
“虧空的血液已經補回來了,至於缺失的生命力還是需要慢慢恢復。”
過了一會兒,青年拿來手掌,微笑道,“再休息兩天吧,這裡的環境著實不適合養傷,回去以後讓安迷修給你療傷吧,以他的實力你應該很快就能恢復了。”
“少爺……”
那淡淡的話語中,卻透露著一絲絲的溫暖,讓夏彌有些不知所措,他看著那消瘦的蒼白臉頰,顯然是這兩天耗費了大量魔力的緣故。
“行了,煽情的話就別說了,這次是黑兔有點過分,我也有連帶責任。”
明白他想要說什麼的辰鳴搖了搖頭,道,“該隱之刃的能量補給沒那麼快能搞定,我估計還是要等到滅世魔法之前的幾天才能離開這裡,這段時間我們就呆在這裡好好休息吧,暫時無法離開,也是沒辦法的事情。”
說完,他就轉身走出了房間,夏彌想要起身,可體內的乏力與因為失血過多導致的劇痛,卻讓他動彈不得,只得目送著辰鳴離開。
宮殿外,辰鳴手掌輕輕一握,一把暗紅色匕首出現在了手中,他隨意地打量著匕首,無奈地說道,“安迷修這個坑貨果然不靠譜,竟然只給我灌輸了來到這裡的能量……”
而後似乎是想起了什麼,又笑罵地搖了搖頭,“這精打細算的老東西……”
在之前獨自對付一頭魔王級別的無形生命時,辰鳴曾經將世界樹中儲存的異空間能量盡數抽離出來,用該隱之刃發動了魔法,這才將之擊退,而今那股魔力早已消耗一空,根本不可能再有多餘的力量,去開啟伊甸園與地獄之間的空間通道,安迷修最初的打算,就是讓辰鳴利用這股力量回歸地獄,可誰能想得到,辰鳴竟然會誤打誤撞地碰上了那足以和魔王匹敵的無形生命,還將世界樹的異空間力量全部抽空,結果導致瞭如今事情完成都沒辦法迴歸的尷尬局面。
“我上哪去搞這麼多的能量填充匕首啊……”
苦惱的撓了撓頭,辰鳴看著手中的匕首,說道,“如果夏彌沒有受傷,我還可以讓他試一試,可黑兔這傢伙太狠了,把他的氣血都差點吸乾了,什麼時候能恢復行動能力都不好說,更別說幫我填充匕首了。”
“除了夏彌之外,這個世界就只剩下那些無形生命有這樣的力量來填充該隱之刃,但找它們幫忙,和送死沒什麼區別。”
辰鳴眉頭緊鎖,卻始終得不到辦法,只得喊道,“黑兔,出來,我有事情要問你。”
“大爺的辰鳴,就不能讓兔爺我好好休息嗎?”
一股魔力盪漾,黑兔罵罵咧咧地出現在辰鳴面前,問道,“啥事兒?”
辰鳴也不生氣,將手中的匕首遞給了黑兔,說道,“你有什麼辦法能讓這把匕首的能量充盈到傳送我們離開的地步嗎?”
“我能有什麼辦法?”
黑兔略微打量了一下匕首,就隨手丟到了一旁,說道,“這可是魔王之證,啟動一次都足以耗幹一個無冕之王,而且還不足以將我們傳送回地獄,你讓我想辦法?老子上哪去給你搞這麼多能量?”
“說到底還不是你害的?”
辰鳴無奈地撇嘴道,“要不是你把夏彌搞得殘廢下不來床,以他的實力多弄幾次這該隱之刃就可以啟動了,可如今他癱在床上,你讓我找誰整去?”
“不如我去一趟極西山脈,讓黑狐幫我想辦法?”
黑兔試探問道,“它豢養的那些無形生命個個膘肥體壯,隨便拉一個出來都夠把這東西啟動。”
“你還覺得上次的苦沒吃夠嗎?”
辰鳴無奈道,“那老狐狸看上去和和氣氣,實際上陰損的很,如果不是有夏彌在,我們能不能活著離開都是兩說,現在這種情況去找它,我看你是找死。”
黑兔乾笑一聲,也不敢反駁,的確像辰鳴說的那樣,上次如果不是因為忌憚夏彌,那黑狐肯定不會放他們安全離開,和它認識了無數年,黑兔對黑狐的瞭解極深,用它自己的話來說,就是不折不扣的笑面狐,心理骯髒如水溝,請它幫忙,那可比登天還難。
“所以,還是要另尋他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