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第一世代到如今,能夠受到時間之神阿爾比恩鄭重對待的存在幾乎屈指可數,其自身的強大以及親眼見證過無數天驕的崛起與隕落,讓他不論對任何的事情與人物,都有著自己那近乎苛刻的眼光。
虛,作為出生在混沌中的原始之神,在阿爾比恩繼任之前無數年的那段時間,可以說是世間最強大的存在,而他之所以會輸給一個名不見經傳的小小人類,並不是因為實力,即使到了現在,他依舊被阿爾比恩看作是洪水猛獸,一生之敵。
僅僅只是一道粗淺的世界級魔法,就能夠讓阿爾比恩那樣鄭重其事的對待,管中窺豹之下,辰鳴充分了解到了他的強大。
而如今,他第一次真正意義上地和這位初代的時間之神直面對上。
恐怖至極的魔力盪漾在山脈上空的每一個角落,像是颳起了銀色的颶風,將天上的雲層都吹散了不少,而這,僅僅只是他略微地釋放出來的氣息。
“堪比君主的氣場……”
看著那滿天閃耀的銀色光輝,辰鳴的眼眸霎時凝重了不少,能夠僅憑魔力就能帶來這樣的壓迫感,辰鳴只是在三大君主身上驚鴻一瞥過。
虛釋放魔力的同時,作為實力最強的夏彌也同樣釋放出魔力,不管怎麼說,他也是堪比魔王的存在,雖然不至於做到像前者那樣的誇張,但也堪堪阻攔下了銀色魔力的侵犯。
而那被虛打了個措手不及的無形生命所化的浪潮在這時也再度地席捲而來,先前虛的猝不及防,並未讓它們受到什麼實質性的傷害,反而像是被觸碰了尊嚴一般地更加猛烈地進攻著,無數的觸手嘶吼著盤旋在銀色光輝所籠罩的力場周圍,彷彿在伺機而動,一時之間,三方形成了某種詭異的平衡。
作為最是弱小的一方,夏彌的手中,古樸的圓環散發出淡淡的幽藍色光芒,無數的符文跳躍之間,化作亡靈同時對著兩者發起猛攻,無數的亡靈被那恐怖的能量絞殺,卻又有著無盡的亡靈悍不畏死地抵禦著。
在與永夜帝國的戰爭中,受益最大的應該就是夏彌了,戰爭爆發意味著死者數量的無盡增長,作為死神的後繼者,這些死者任由他無條件的驅使,數以億計的亡靈大軍讓他有足夠的底氣和君主硬拼,雖然依舊顯得力不從心,但暫時性地抗衡還是能夠做到的。
只是觀察局勢,辰鳴依舊察覺到了不妙,無形生命雖然沒有自我意識,但它們卻本能地將主要力量輸出作用在比夏彌更加強大的虛的身上,可以說夏彌所承受的壓力絕大部分是來自虛,而虛的主要力量則是放在了無形生命的身上,但即使是這樣,底蘊較弱的夏彌依舊是腹背受敵,苦不堪言。
“再這樣下去,夏彌遲早要被耗幹。”
清楚局勢的旁觀者,辰鳴眉頭緊緊地皺在了一起,此刻他也沒想出更好的辦法讓夏彌減輕負擔,他的力量太過不堪一擊,這種層面上的對決於他而言只有旁觀的份。
手中緊緊撰著自己親手煉製而成的時間權杖,辰鳴略微思索,開口喊道,“虛大人,不如我們打個商量如何?”
虛微微一愣,不解地看向辰鳴,以他對後者的第一印象,他的心中總歸是有些警惕於這小小的暗算了自己一把的辰鳴,“你又要做什麼?”
辰鳴微微一笑,他指了指那銀色光輝之外的無數觸手,說道,“不如我們把這些無形生命暫且逼退,至於我們的談判與打算,等危機解除了再說也不遲,您覺得怎麼樣?”
虛皺了皺那銀色的眉毛,略微沉默了片刻,將信將疑道,“這無形生命是你引來的,我又憑什麼要為你們擦屁股?其實我想走隨時都能走,你沒有和我商量的底氣。”
“不,我有。”
辰鳴搖了搖頭,他拋了拋手中的權杖,開口道,“您能獨自離開卻又不得不留下來,說白了就是為了這東西,如今這東西在我手裡,您不將這些無形生命解決,我又憑什麼把東西給你,與其這樣,倒不如將這丟給外面那些無形生命,至少在我們臨死之前,您並沒有達成自己的目的,這對我而言也算是穩賺不賠的買賣,我又為什麼不樂在其中?您剛才說我沒有和您商量的底氣,這不就是我的底氣麼?”
虛的眼眸微微內斂,臉色也開始有些心神不寧,他這次出從墓地歸來的目的只有一個,那就是奪取這把時間的神器,只是他並未看出辰鳴手中的神器,竟只是後者精心製作引他上鉤的贗品。
片刻之後,他才緩緩抬頭,修長的雙手揮動,那恐怖的銀色魔力瞬間脫離了對夏彌的封鎖,所有的魔力,都對著無形浪潮席捲。
沒有了虛的封鎖,夏彌瞬間感覺身體輕了無數倍,雖然有著無數的亡靈為他抵禦雙方給予他的壓力,但不論是虛還是無形生命都比他強大太多了,哪怕大部分的力量都沒有集中在他身上,也足夠他喝上一壺了。
見虛收手,辰鳴也鬆了口氣,同時他也慶幸於虛對神器的看重,這個過去的時間之神極其強大,就像他所說的那樣,如果沒有神器的誘惑,他想走,就沒人能夠攔下他。
“你的要求我做到了。”
輕而易舉地抵擋了所有來自無形生命的進攻,虛開口道,“我還是那句話,將神器交給我,我會讓你們安全離開,這點誠信我還是有的。”
“我當然知道大人不至於欺騙我。”
辰鳴點了點頭,他邁步走上前去,來到虛的面前,將手中的神器遞給了他。
虛眼眸微微有些波動,他沒想到這次辰鳴會這樣乾脆,雖然心中懷疑,但他對這件神器的垂涎遠比辰鳴所想的要大的多,這份貪婪讓他根本來不及去考慮更多,只要能夠得到神器,不管有什麼樣的陰謀詭計他都不在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