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開了魔宮中心之後,辰鳴就直接回到了絕望之殿,不管怎麼說,裡維斯的血液,擁有著化解一切汙濁的力量,它能夠幫助莎綺羅治癒體內的傷痛,這對他來說,也算是個不大不小的好訊息。
絢爛的星空之下,辰鳴獨自站在殿外觀賞著他曾經最愛的星辰,不知道為什麼,他總覺得今天的星空,不如往日的那麼璀璨。
“怎麼?還在想著莎綺羅的事情麼?”
身後,安迷修的聲音傳來,他來到了辰鳴的身邊,微笑地看著他。
辰鳴沒有回頭,只是淡淡的說道,“今天怎麼有空來和我閒聊?魔宮的事情都做完了?”
“是個生命就得休息,不管強大與否。”
安迷修微笑說道,“戰爭的事情大多數都是希法的工作,我只負責從中排程與給出提議,所以我的工作,基本上就只是盯著拉赫曼即可。”
“那你倒是挺清閒的。”
辰鳴微微一笑,收回目光,說道,“今天她跟我吵架了,我第一次感覺到了她的悲傷……”
“悲傷麼?”
安迷修眼眸微斂,道,“過去的她,可從來不會有什麼情緒,甚至有人向她伸出屠刀,她也只是淡然處之,從來不會有什麼憤怒之類的情緒,就像一個人偶一樣,沒有絲毫情感,我覺得這對她來說,是一件好事,至少,她的生命裡,擁有了一份只屬於自己的真情實感。”
“如果你把這個叫好事,那就當它是好事吧。”
辰鳴沒有反駁,他也想不出什麼反駁的話來,略微沉默之後,他再次開口,“命運,真的無法改變麼?”
“你想改變麼?”
安迷修淡淡的說道,“對於普通的人類來說,他們的命運,取決於神明與惡魔的喜怒,並沒有任何的主宰權,而我們這些異類的生命,則沒有確切的概念,當你知曉了未來,那麼這個未來就一定會發生,如果不知曉,那麼一切,就都是個未知數,隨時都有可能改變。”
停了一下,他又說道,“莎綺羅雖然沒有時間之神那種能夠直接看到未來的力量,也不曾和時間有所接觸,但作為地獄的意志,她可以透過一些事情,推演到很遠的未來,這也是變相地知道了未來,所以她的命運,也就此定下,不論怎麼努力,都無法改變。”
“那還真是可悲至極啊。”
辰鳴微微冷笑,道,“可能性被掐斷了,這樣的生活,該有多麼無趣?”
“從無趣中找到樂趣,不正是生命存在的意義麼?”
安迷修微微一笑,道,“不論是否知曉自己的命運,我們生活的地方,總歸不是未來,而是現在,抓住現在,才能讓自己活的不那麼可悲。”
“知曉一切的絕望君主,也會這麼說麼?”
辰鳴挑了挑眉,說道,“這可不像你說話的風格。”
“我說話的風格?”
安迷修笑了笑,道,“有誰規定我說話的風格,就一定要充滿了絕望與沉悶?在沒有成為君主前,我可一直都抱有希望的。”
“你這話,說給別人聽吧。”
辰鳴伸了伸懶腰,轉身回了宮殿,“我們都是自說自話的人,就不要勉強自己與迎合別人了。”
看著他離開的背影,安迷修微微一笑,抬頭仰望星空,喃喃道,“這星空,有什麼好看的?能讓你這麼不厭其煩地追尋?”
……
伴隨著時間的推移,戰爭的時期也緩緩拉近,雖然待在絕望之殿中的辰鳴並沒有什麼實感,但他也感受到了一絲濃濃的壓抑。
一艘艘巨大的鋼鐵戰艦,要塞從魔宮中飛過,進入了蟲洞,前往到其他世界,一頭頭巨龍惡獸邁開步伐,追逐著戰艦而去。
無數的惡魔生命,緊緊跟隨著那些戰艦前往戰場,他們,都在為了即將發起的戰爭做著準備。
看著天空如蝗蟲過境一樣的景象,辰鳴目光驚歎,因為莎綺羅的緣故,他無法離開第一地獄,就像安迷修說的那樣,知道了未來的命運是無法改變的,既然無法改變,那他,就想留下來見證那所謂無法改變的命運,究竟會給出什麼樣的陰謀,將他改變的東西,重新拖回正軌。
空蕩蕩的絕望之殿中,原本還有著夏彌與希法與他住在一起,可如今,這座主殿的居住者,已經只剩下了自己。
不知道持續多久的戰爭即將打響,以魔法作為主要戰鬥形式的惡魔之戰,並不是在地獄的任何一個地方,而是像黃昏廢墟那樣,在異空間中開闢出一個新的世界,以那裡,作為主要的戰場。
兩大陣營的全力之爭,如果發生在地獄中,那麼勢必會給地獄帶來無盡的災難,這不論是永夜帝國,還是魔宮,龍宮,都難以接受的,所以,他們也不謀而合地選擇了遠離地獄,利用三大君主的力量,開闢戰爭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