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特蕾西婭醒來,已經是第二天的清晨了,緩緩睜開雙眸,她看了看那趴在床側安睡的青年,恢復如初的臉上泛起了一抹淡淡的笑容。
“還真是拗不過你呢。”
撫摸著額頭上多出來的一片樹葉紋身,特蕾西婭感覺到了前所未有的舒適,這片猩紅的世界樹葉子,似乎也將時間魔法帶給她的一切副作用給隔離了一般。
雖然一直都在沉睡,可辰鳴對她做的一切,她都知道的一清二楚,其實只要她睜開雙眼,對辰鳴表示抗拒,後者就不會拿她有辦法,可是她沒有,而是任由著他將自己和時間隔離起來,哪怕她會因此失去對魔力的感知,她也無所謂。
“真是個傻子……”
嘴角掀起一抹幸福的弧度,特蕾西婭坐起身子,然後低垂著臉頰,輕輕吻在他的額頭。
“嗯……”
似乎是因為頭髮落在臉上感到了一絲瘙癢,辰鳴皺了皺眉,睜開雙眼,卻正好與剛抬起頭的特蕾西婭視線對上,青年迷濛地笑了笑,道,“特蕾西婭,你醒了?感覺怎麼樣?還有哪裡不舒服?”
“感覺挺好的。”
特蕾西婭搖了搖頭,隨即有些心疼地看著辰鳴依舊蒼白的臉頰,自責道,“又讓你為我操心了,對不起……”
“這有什麼好道歉的?”
辰鳴直起身子,伸了伸懶腰,說道,“我們是朋友,幫你也是理所當然的,你不也經常幫助我嗎?”
“只是朋友?”
特蕾西婭挑了挑眉,似笑非笑地盯著辰鳴,直到他眼眸閃避開去,這才作罷,撇嘴道,“如果只是朋友的話,那你還是把力量收回去吧,我可不想欠你太多,到時候還不起了可怎麼辦?”
“那就以身相許吧……”
不由自主地說出了口,辰鳴恨不得抽自己一巴掌,不自然地看了一眼特蕾西婭。
此時的後者聽到這句話,明顯是愣了一下,隨即笑道,“也不是不可以考慮的,你說呢,莎綺羅。”
“額……”
聽到這個名字,辰鳴背脊一陣發涼,僵硬地轉過頭,卻沒有看到哪怕一個人的身影,送氣的同時,又埋怨道,“你嚇死我了。”
“有賊心沒賊膽的傢伙,不該嚇一嚇麼?”
特蕾西婭微微一笑,而後拉著辰鳴的手,說道,“只是沒了我的協助,魔塔……”
“魔塔的事情,你不需要太過擔心,只是你如今沒了魔力,一定要保護好自己。”
辰鳴說道,“我會暫時將黑兔留在你身邊,雖然它只是七階使魔,但畢竟與我心有聯絡,我需要透過它來確保你的安然無恙。”
“你做什麼事都這麼面面俱到。”
特蕾西婭沒有拒絕,因為她知道,就算她拒絕,辰鳴還是會這麼做,兩個人的性格太像了。
“那你好好休息,我也需要先去處理外面的事情了。”
說完,辰鳴就站起身來,向門外走去。
看著他離開的背影,特蕾西婭的眼眸微微閃爍,再次撫摸著額頭上的猩紅樹葉,低聲呢喃,“歷史……改變了?”
……
離開了特蕾西婭的房間,辰鳴就直接朝著佐格貝爾的營帳走去,昨天一役之後,這隻強大的黑龍,肉體幾乎被損毀到了無法修復的地步,若不是辰鳴讓克洛伊先穩定了他的傷勢,恐怕就真的要一命嗚呼了。
繞過一座座帳篷與建築,辰鳴最後停在了一個繡有黑龍紋路的營帳前,站了一會兒,才邁步進入。
此時的房間內只有克洛伊與琉科忒亞這兩個懂得治癒魔法的黑暗生命正在全力拯救著那躺在床上氣息微不可查的黑衣青年,後者的臉上寫滿了心力交瘁。
走到近處,辰鳴開口問道,“克洛伊,琉科忒亞小姐,他怎麼樣了?”
“自己沒眼看嗎?”
琉科忒亞悲憤地瞥了眼辰鳴,說道,“真不明白君主大人為什麼要我們幫助你抗擊魔塔!如果不是你們,佐格貝爾和特蕾西婭怎麼會傷得如此嚴重?”
“為什麼幫助我們你得問你們的君主,而不是像你這樣在這裡亂扣帽子!”
克洛伊也有一絲怒意,從昨天到現在,琉科忒亞就沒對她有過好臉色,因為辰鳴的緣故,她忍了,可如今這傢伙竟然還把責任壞在辰鳴的頭上,這她怎麼能忍得了?
“哼!”
琉科忒亞怒哼一聲,卻也不再說話,眼下佐格貝爾的傷還需要克洛伊來維持,雖然不願意承認,但這個墮落天使的魔法對於治療來說,效果比她的魔法好上不少。
見她老實下來,克洛伊才無奈地搖了搖頭,對辰鳴說道,“其他傷勢還好說,但是他胸口的那一塊,被最終湮滅連同心臟都吞噬得一乾二淨,體內更是糟亂一片,魔力源泉也受到了極大創傷,若不是黑龍本身擁有的強大生命力做支撐,恐怕現在的他已經死去了,我們的魔力終究只是杯水車薪,這條黑龍實在太強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