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餐之後,辰鳴來到了黑兔與海莉所在的小樓。
“她怎麼樣了?”
走入房間,辰鳴看見,此時的黑兔的兩隻爪子都已經變成了針管,一根插在精靈的胸口,另一隻插在了她的額頭,比起先前,她的氣色又差了不少,已經沒有了血色的小臉上,佈滿了破開的膿瘡,裸露在外面的手臂和小腿上,都開始呈現出潰爛的狀態。
“很不好。”
黑兔臉色凝重地搖頭,絲毫不敢放鬆警惕,“她自己的魔力已經接近冰點了,病毒正在蠶食她的肉體與靈魂,我將自己的魔力輸送到她的身體裡,暫緩病毒的侵蝕,但也無法支援太久。”
“盡力就好。”
辰鳴苦澀一笑,海莉如今這樣,可以說是他自己造成的,如果不是他選擇走近路,可能就不會讓精靈變成現在的模樣。
“對了,你的搜尋怎麼樣了?”
見他情緒不佳,黑兔轉移話題道,“有什麼實質性的進展嗎?”
“沒有。”
辰鳴搖了搖頭,將白天他的所見所聞說給了黑兔聽,“外面的瘟疫之息越來越濃,而且瘟疫使魔的增殖速度也非常地快,如果再這樣下去,恐怖除了八階的卡修和我們之外,城市中將不會再有惡魔出現在這裡了。”
黑兔沉默了一下,解釋道,“瘟疫使魔不是尋常的生命,它們的腦容量只支援記錄它們眼前看到的景象,根本不足以讓它們保持更加悠久的記憶,而且它們的作用本就是將更多的其他魔力轉化為瘟疫,它們自身更是病原體的承載者,死亡根本無法阻止病毒的擴散,反而會讓病原體散落在空氣之中。”
“那你有什麼好辦法能夠儘快找出瘟疫根源?”
辰鳴沙啞的道,“不論海莉,還是城市裡的其他人,都已經到了最後的階段,如果再沒有根源血清的話,整座城市都將淪為死城。”
“找出根源最好的方法就是用同階的探索魔法進行地毯式搜尋,或者請一位魔王藉助源泉窺探魔力的奧妙,也能感知到瘟疫根源的異類魔力所在。”
黑兔低沉地說道,“且不說第一種方法需要用到的八階探索魔法多難形成,只說第二種,其實只要對魔力的親和力達到一定程度,那麼也未必不能借源泉窺探世界。”
“借源泉窺探世界……”
辰鳴低頭沉思,霎時懂了黑兔的提示,拍手道,“我明白了!”
說著,他取出了一張繪有極端複雜紋路的猩紅色卷軸,將之遞給了黑兔,“這是安迷修給我的最後一張保命符,是九階的自然系治癒魔法,如果海莉等不到我找到答案的時刻,你就把它用了,然後立刻帶著海莉離開布拉德城!”
“你瘋了不成?”
黑兔極端不解地看著辰鳴,說道,“你知道世界級治癒魔法有多麼難以得到嗎?這可是最為完美的救贖魔法,哪怕是你的靈魂瀕臨破碎,都能將你拉回,為了這麼個不相干的人,你就把這個交出來,簡直是不可理喻!”
“再珍貴,不用的話也只是廢紙一張。”
辰鳴微微一笑道,“而且,精靈是因為我才變成這樣的,我有責任把她完好地救出來。”
“大爺的,辰鳴,你大爺的!”
黑兔破口大罵,將卷軸憤怒地丟了回去,“兔爺就是打死你,也不會把這樣的卷軸用來挽救一隻低階的生命!”
“口是心非的兔子。”
雖然黑兔的情緒非常激動,但與它相處了這麼久,辰鳴也對它十分的瞭解,他看出了黑兔眼神深處的一絲如釋重負,微微一笑後,消失在了小樓之中。
“大爺的。”
黑兔低低地罵道,“臭小子,一定要給老子順順利利的,不然這筆生意,可就虧大發了!”
……
走出小樓,辰鳴回頭看了一眼,心中低喃,“一定要保佑我順利啊,莎綺羅……”
他沒有察覺到,那靜靜躺在書包中的魔導書,此刻竟然輕輕地抖動了一下,像是回應,像是回答。
回到了卡修特意為他準備的房間裡,辰鳴坐在柔軟的床上,意識開始潛入到身體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