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這樣的小站在鐵路沿線有很多,這條細長的鐵路宛若一根繩子,將一個個鐵鎖(炮樓)串起來,而這些鐵鎖鎖著沿線各交通要道。
無論是隘口、津口、路口、橋樑,都在這些炮樓的控制之下,飛禽走獸可以隨便透過,但人卻不行。
白天肯定不行,但晚上卻未必。
野地裡,無數黑影渡河南下,登上南邊陸地,他們是奉命夜襲的高句麗士兵,特地等到夜幕降臨才開始行動。
卻沒有選擇襲擊那座孤零零的土樓,因為土樓很難打,守軍有很多大威力的武器,之前有許多隊伍去攻打各地的炮樓,結果傷亡慘重卻沒能打下一個土樓。
所以,不如襲擊土樓之間的鐵製軌道。
鐵製軌道上經常有噴火、噴煙的怪車經過,高句麗軍隊也曾襲擊這種怪車,但怪車上也有大威力武器,碰不得,那麼不如把對方賴以行走的軌道破壞掉,可謂一舉兩得。
第一,軌道中斷,意味著奇怪車輛走的道路再也走不通了,無法給沿線土樓輸送人員、物資。
沒有這些怪車在軌道上巡邏,更多的高句麗兵馬可以跨過軌道,深入“淪陷區”活動。
第二,他們選擇在距離土樓二里外的地方破壞軌道,土樓守軍若不敢出來阻止,那麼他們就能盡情破壞軌道。
若守軍衝出來,那正好,半路就會遇伏。
如今夜幕降臨,野地裡到處一片黑暗,但即將破壞軌道的高句麗兵卻點起火把,一來是方便夜間幹活,二來是為了引起土樓守軍的注意。
所以,你們是出來呢,還是不出來呢?
一名將領看著遠處模糊的土樓輪廓,冷笑起來。
周軍沿著鐵路修建土樓,相互間距離很近,一般十里左右就有一個,那麼,在兩座土樓之間選一個點來搞破壞,兩頭的土樓守軍,出來還是不出來,是個兩難選擇。
也許,周軍土樓有遠端武器能夠到數里外,但高句麗士兵可是在鐵軌上,要是周軍把這裡炸了,就會把鐵軌炸個稀巴爛。
所以高句麗將士們覺得此時對方不敢用遠端武器。
這大晚上的,野地裡漆黑一片,對方擔心中伏,肯定也不敢出來阻止他們破壞這鐵製軌道(鐵路)。
一個個拿著大錘、鐵撬棍計程車兵,如同餓虎撲羊般衝上路基、衝向鐵軌,一人拿著撬棍往鐵軌下面一插,就要開始用力,結果撬棍和鐵軌接觸的那一剎那,他全身開始抖動起來。
身上冒起些許白煙,還夾雜著焦肉味。
一旁的同伴見狀覺得奇怪,上前拍拍對方讓其莫要亂跳,結果碰到對方的瞬間,自己也跟著抖起來。
用金屬工具接觸鐵軌的人,踩在鐵軌上的人(光腳或者鞋子是溼的),接觸了“跳舞”的人,全都手舞足蹈起來。
這種抖動會傳染,一個傳一個,鐵軌處幾乎所有人都手舞足蹈起來,其“舞姿”,在飄忽不定的火光映照下,在夜幕裡的曠野裡,顯得分外詭異。
土樓(炮樓)上,三樓的幾個小窗處,數人手持望遠鏡觀察著遠處那團火光,看著火光中搖擺的人影,聽著風聲傳來的隱隱約約慘叫聲,笑起來。
活該,你們不碰那通電的鐵軌,自然就不會被電死了嘛。
“電壓如何?”其中一人回頭問道,樓內正在一臺儀器旁的男子看了看儀表盤,回答:“電壓穩定,電路運轉正常。”
“喲,這一直電到天亮,怕不是要變成炭了。”
又有一人說道,語調平緩,大家彷彿是在議論烤肉,而不是“烤人”。
炮樓旁河邊的攔河築壩,裝有水力發電機以隨時發電,晚上在規定時間段給鐵軌通電,在特定長度的路段內,誰碰鐵軌誰就得死。
若再往河裡通電,不要說人,就連小魚小蝦也得完蛋。
另外一人看著閃爍的火光,冷冷說道:“這大晚上的不睡覺,跑來我們地頭做客,既然來了就不要走了,馬上,接通河邊電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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