監護儀的警報聲撕裂了2023年9月的晨霧，江海市精神衛生中心三樓的防撞八號病房裡，林染的拳頭正嵌在淡藍色軟膠牆裡。
三天前剛用鈦合金支架加固的病床護欄扭曲成怪異角度，金屬摺痕裡沾染著淡紅色血跡。
林染艱難的睜開雙眼，此刻金屬護欄正折射著從百葉窗縫隙嵌入的晨光，記憶像是被蒙上了一層白紗，林染無法記起夢中事。
王林沖進病房時，白大褂第三顆紐扣不知何時崩飛了。
“林染？你是林染嗎？”王林急忙道，額頭浸出汗珠。
“我...我是！”林染艱難的張口，咽喉嘶啞，彷彿被有一種粘稠的不明狀物體緊貼。
“三寸光陰後面是什麼！”王林謹慎道。
“鑫！”林染撕扯著扁桃體艱難回應。
王林迅速掃視監護儀資料：心率187，血壓210/130mmHg，血氧飽和度在警戒線上方劇烈波動。護士長王魚兒已經啟動二級約束裝置，但林染被五道碳纖維束縛帶固定的身軀仍在劇烈震顫，病床支架與地面摩擦發出令人牙酸的吱呀聲。
“萬手佛尊還在你眼睛裡嗎？”王林保持著兩米安全距離，聲音像浸過液氮般清冷。
話音未落，林染右眼虹膜突然泛起灰褐色漣漪，彷彿有某種古老生物在瞳孔深處甦醒——這是“老陸”人格佔據視覺皮層的徵兆。另一個極具攻擊性的人格會把消毒水味道認作硝煙，將心電監護儀的滴答聲聽成戰場倒計時。
王魚兒按下緊急鎮定按鈕的瞬間，王林注意到林染左手指尖正以特定頻率痙攣。
“準備經顱磁刺激，左側前額葉靶向定位。”王林快速調整著TMS儀器的頻率，餘光瞥見那引發暴怒的強光。昨夜值班護士報告稱，林染在夜間活動室看到某位患者把玩的戰國青銅器仿品後，用四種腔調交替吟誦古言，王魚兒將錄音翻譯，竟然是《太華金簡錄》。
“我們懷疑你有四種人格！”王林看著病床上痛苦的林染，聲音凝重，白大褂生出幾道褶皺。
“四種?”林染眉頭緊鎖，面部肌肉緊繃，咬牙道。
電磁脈衝穿過林染的顱骨時，王林腕錶上的秒針恰好完成三圈輪迴。林染眼中的灰褐色潮水漸漸退去，露出主人格特有的黑色瞳孔。
“哈哈哈，林染！你竟然可以控制主人格了！”王林激動將林染摟入懷中，嘴角掛上難以掩飾的心悅。
“那您的意思是我的病症減輕了?”林染松眉，長舒一口氣。
“不過我們還需要進行長期的觀察，來排除危險人格長期潛伏性。”
“需要多久啊？我還能上高中嗎？”
王林平靜的看著林染，睫毛微微觸動，遺憾道：“很負責任的告訴你，正常上高中的是不可能的。這種病你至少也要觀察2年，否則我沒有資格放你出院！”
“我可以自學！至少也不會落後太多。看書應該不影響吧？”
王林推了推金絲眼睛，嘴角上揚，溫和道：“這個我們不能保證，不過我們可以嘗試一下，如果看書沒有影響，我是支援你看的，你可是未來國家的棟樑！”
王林對林染進行了一系列的檢查，檢查結果顯示：林人啊沒的各項指標均處於正常範圍，特點是大腦的神經末梢密度遠超於長人。
“你很聰明！聰明人果然喜歡看書。”王林看著檢測報告微笑，將白色紙面折回。
“你好好休息，魚兒你留在這陪在病人聊聊天。”
王林留下這句話後，便匆匆離去。獨留王魚兒一人在病房。
“林染小弟弟，你要不要喝些水?”王魚兒遞出盛滿水的紙杯，眼眸中略帶幾許漣漪。
“哦哦，謝謝你護士姐姐。”林染欣然右手接過紙杯，一口入喉，清水不斷沖刷著咽喉，黏膩感稍稍減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