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後,神旭高中吹奏部在旅館的飯堂吃完飯,就準備乘上大巴返回學校。
渡口主任重點要求,不允許學生中途下車,哪怕路過了家門口也不行。
“北原老師,你好像沒有留下來的想法。”在門口,四宮遙站在他的身邊,盯著他左手拎著的筆記本提包。
她穿著青色的蓬鬆長裙,遮住修長勻稱的雙腿,由於穿著銀白色的涼鞋,北原白馬能清晰地看清她腳背上的細小青筋。
“.......比較忙,暑假一定陪你去玩。”北原白馬記得,之前兩人說過,要一起在札幌玩幾天的。
“哎,其實我早想到會這樣。”
四宮遙頗像一個深閨少婦,嫵媚地玩弄著胸前的髮絲說,
“畢竟在你心裡,漂亮的JK比我還重要,也是,我可是個只會引誘你的壞女人,哪裡比得上清純可愛的未成年。”
“等等,我可沒說過你是壞女人。”
聽到了什麼不得了的詞,北原白馬急忙反駁,他雖然心裡想,但可從未說出口過。
還好沒人聽見。
“是喔——”
四宮遙撩撥著肩上的髮絲,像個丈夫出門工作,獨留慾求不滿的人妻說,
“不過你放心,我不是那種不體貼人的女孩,課題曲還沒選是吧?我知道你很忙。”
北原白馬沉默了一會兒,可馬上他又覺得奇怪。
不對啊,他又不是四宮遙的男朋友?
等等,這樣也不對啊,昨晚的那些事情,也不像是普通朋友之間會做的?
隨著思緒越往裡探索,北原白馬愈發感覺不對勁。
他似乎逐漸沉迷於這種構建的曖昧關係中,其根源就是以朋友之上,戀人未滿的關係來曖昧不清。
而四宮遙,似乎也很享受這種?畢竟大家都是成年人。
一想到這裡,他就捏了捏手心。
就在北原白馬陷入模糊的關係中時,由川櫻子揹著書包走了出來:
“北原老師,大家都收拾好了!”
“嗯,那走吧。”
北原白馬剛說完,就看見齋藤晴鳥一臉沉悶地從旅館門口走出去。
兩人視線對上的一刻,她只是笑著點頭,就坐進了大巴車。
從札幌回函館的四個多小時內,北原白馬一直在車上戴耳機聽著全國大會的課題曲。
從函館地區大會,再到全道大會,再到全國大會,課題曲是一樣的。
相比起中學部以旋律優美、節奏清晰為主的課題曲,高中部的課題曲對於技術的要求更高,和聲編排更加繁瑣。
時間在北原白馬的耳郭中流逝,黃昏裹著小調的噴煙,在函館灣的那側飄來。
北原白馬不記得聽了多少遍,雙手在鍵盤上敲擊著四首課題曲的特點、難點控制、細節處理、演奏建議、可能的聲部人數編排等等。
直到他的視野餘光窺見隔壁的部員已經隱約有起身的跡象,他環顧四周,發現了學校那花瓣盡失的櫻花樹。
合上筆記本,帶上包率先下車,情不自禁地伸了個懶腰。
但礙於老師的身份,他不好意思直接屈身,只好吸進一大口氣,將胸腔撐到最大再一口氣撥出去。
舒服。
照例點名,北原白馬才讓所有人解散。
“我就先回家補覺了,這次能出去一趟還真挺開心的。”
四宮遙笑著說,她用手指梳理頭髮時,隱隱傳來淡淡的漿果般的香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