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定是曹軍的新式軍備,不可懼怕,也只是投石車而已!”
“頂上去,在城樓上不能退縮!退卻者死!!”
將軍們不斷呼喝著,但此時油罐撞碎在城牆各處,已經燃起了火焰。
那些新兵本來就第一次上戰場,哪裡見過這樣的狀況,後面在以命相逼,前面燃著火焰的油罐和巨石接連而來,任誰心中都有恐懼。
郭誼的投石砲車每次都在增加火油罐和點燃的繩索,此時六臺投石戰車在軍陣之中。
每一臺都有千鈞之力,需要六人合拉,將弦拉至最上,而絞盤已經完全咬緊,蓄力已經達到了極點,四周將士光看這緊咬的均衡姿態,就已經感覺到這股大力,而後拉斷繩索時候,巨石飛射出去,宛若山崩。
再看時候便可見城門之上大片坍圮,城樓上的守城軍士大為震撼,慌亂不敢攢射。
此時曹操看了這雄壯威勢的投石車,心裡大為振奮,郭誼沒有騙我。
他真的拿出了軍備,還有他麾下那些甲士,如此軍備,長刀在手,根本就是訓練有素,郭誼……帶兵有方啊。
“孟譽!”
曹操喚了一聲,遠處郭誼回頭來看了一眼,方才在前方佈置好之後,第一輪只試了兩輛,現在六輛已經完全推至前方,大小由四人合推,在兩側有木架車輪,便於移動。
已經並排六輛,齊攻城門,後方還有大量的車馬在運送各種巨石與鐵砲,陳登甚至早早讓人去各處取石,來繼續充盈。
此刻郭誼已經到了曹操面前,臉色有些疲憊,但雙眸依然有神,“主公。”
“路上袁術在關口設兵防,我們是破三關而來,所以有點晚了。”
“來了就好。”
曹操已經過了生氣的時候,若是郭誼早一個時辰來,說不定會被破口大罵,但是現在郭誼到來,已經足以是力挽狂瀾了。
郭誼的心情有點低沉,還是說道:“按照預計,的確能三日到達,但我錯估了的袁術的兵馬設防,日後不會再犯了。”
這幾日在鍛鐵造器,人力十分疲憊,所以在查探尋地的時候已經派不了多少探哨了,這些哨騎出去不了太遠,自然也就不能越過山關,繞行去看軍營佈防。
導致了有很多路不敢貿然前行,只能破關隘而走,在路途中,很多軍械又因為關口門低,必須要拆了關牆才能過去。
一路都在耽擱時間,可以說郭誼在行軍路上遇到了很多以前沒有預想到的事情,而且越是急於進軍時,這些事情就會越多,當真玄奇。
但好在,還是在今日趕到了,大戰還沒有結束,此軍械在半途沒人來搶奪摧毀,於是可以在戰場上顯露其威力。
曹操沒有多言,看向遠處不斷投石摧毀城牆,此時還在緊密關注戰局上的些許變化,若是一旦敵軍有怯意,那麼真正先登破城的時候就到了,到時候城內的那些新丁、百姓,一定會被拉出來當做先卒,而袁術的精銳還在城內。
所以,破城只是小勝,想要真正把這勝勢緊握在手中,仍然還需要再奮力攻入城內,而將士們是否還能屏住這一口氣,曹操依舊還在擔憂,因此懸著的心並沒有就此落下來。
“孟譽,”曹操忽然輕聲而言,將郭誼的目光喚了過來,然後微笑起來,道:“為將者,當察以周全,方可下論,今次你言出未能準時成行,實則是過也,但此時又能得趕到戰場,念你勞苦功高,自然不會責罰。”
“可,人命在手,當思穩重,戰事瞬息萬變,稍有紕漏就會導致不知多少人枉死,如此你的責任將也是極其重大。”
“日後,一定要料定周全,雖說戰必有損,但不能無畏犧牲,”曹操感慨之中,也對郭誼施以教導,他本來就始終帶著郭誼在身邊,隨時以見解與之相說,並不會吝嗇自己的感悟。
郭誼當即點頭,“多謝主公,我記住了。”
他心裡的確過意不去,但此事卻無法思考這麼多,現在城破已經是明瞭之局,只是時間長短,接下來很可能還要進城廝殺。
曹操點點頭,嘆道:“比如現在,我便能看眾將所不能看之處,此城破後,袁術必用百姓做盾抵擋在前,如果我方兵馬破城而攻不進去,就會陷入僵局而敗退,這才是真正值得擔憂的地方。”
旁邊站立的郭嘉、荀攸兩人聽聞此話也是微微點頭,大為動容,戰局如此緊密,在營中之人無不是關注衝鋒的將士,如今死傷過多,都是心神震動,也唯有高瞻遠矚之人,才可見到此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