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山坡之上,臨河可遠眺,一人負手站立於其上,身姿略瘦,黑髮紮了馬尾在後被風吹拂,頭髮散亂落下遮住側臉。
黑衣黑袍,還有一把長劍在腰身掛著。
雙手已凍得骨節發白,但他臉色並未有變化,依舊沉如水底,正在遠眺山河之地,而後將酒葫蘆拿起,痛飲一口。
擦了擦嘴,將地上的書信拋向了深山之內,道:“真冷。”
“辭別舊家山河,該去見故人矣,沒想到卻已死在了曹營之內,你我親如兄弟,我定為你寫一篇,曠古爍今的弔喪文。”
這人喃喃自語。
然後自山間持劍出來,坐上備好的馬車準備往陳留去,再經陳留去東郡,這些年路上的盜寇被掃了太多,這條去陳留的路途,頗為平坦。
一路上都有百姓耕種的影子,也有店家在營生,雖說大雪極冷,卻也有車轅滾過的痕跡,所以道路依舊暢通。
這一路去,便能聽到些許傳聞與流言。
“如今之政,乃是別駕郭誼所做,潁川郭氏,名不虛傳也,當真是人才輩出,安天下還需士人。”
這句話,便是出自山口處一個酒館內,有才學之士商談之口,當時郭嘉聽在耳中,悠然自得。
潁川郭氏,別駕郭誼。
不愧是我郭氏之人,權當是在誇我了。
“先見之明,遠超同儕,當初其洞察陳留、廣陵之亂,守濮陽之外亂軍呂布,何等玄奇,說是上天助曹,方才不拘一格降此大才也!”
這句話,是在商道上,聽留駐於此的商賈所說,當時郭嘉是在半途同行,與之一同吃食,晚上聊及了這些事。
聽到時,郭嘉笑曰:“待我到了曹營,不出半年,定讓爾等也如此誇讚於我。”
但被人只當他喝醉了,吹了句牛而已,所以也並沒有太過在意。
“其人求學甚篤,不止於淺嘗,而是力求甚解,往往日夜苦讀,並不圖名利,只為善政,求無涯之所學。”
這句話,是在臨近東郡的一處寨中,郭嘉和這裡的人一同並行,且上山打獵,之後宴請了當地的一位豪傑。
名為周敦,曾在黃巾亂時,帶鄉里組建了兵馬一同抵抗賊軍之勢。
聽到時,郭嘉只大笑,“我和他是同族,乃是兄弟,諸位何不隨我一同前去投軍,歸附曹公!?”
於是得了四百二十六人跟隨,同行去鄄城參軍。
周敦見郭嘉貌俊朗,儀態瀟灑,且語出驚人,對天下大勢分析鞭辟入裡,連袁紹、袁術兩兄弟,都絲毫不放在眼裡,說出損話時,也是自然無比。
於是獻數金,些許布匹當做見禮,隨行同往。
這一路來,郭嘉就很是大方的承認了和郭誼的兄弟關係,雖然他們還並沒有見過面。
得到數十金,幾罈美酒,甚至還有人請他一起去找舞姬,快到的時候,已經聚數百人一同投奔。
因而得到重視,在陳留被程昱留下,親自宴請,先行修書一封到鄄城,留他在陳留城中多待數日。
……
鄄城。
郭誼還在制農耕之器,而戲志才還在家中休養。
曹操賞賜華佗五百金,不過華佗並不受,只取了十餘金,用作今年冬日在東郡的用度。
此時拜訪友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