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袁術還是不想坐看曹操如此壯大,免得日後遲早還要與之交戰,更何況此次還不止一次從探報中聽見了郭誼的名字。
這個人,袁術到死都會記得,袁氏四世三公,如此門第,居然被人指著鼻子唾罵,還追殺了幾百裡之遠。
此人不除他心難安。
袁術麾下謀者不少,戰將也極多,特別孫氏的舊部,如今也在他麾下,取揚州諸地的主力,多還是要靠孫氏的舊部兵馬。
其麾下有謀閻象者,頗具名望,跟隨袁術後謀定方略,被請為上客,進出皆問計。
“我意與呂布聯姻,助他守徐州,若是他可拖住曹操,我再自壽春出兵,攻取兗州南部,讓曹操首尾難顧,先生覺得如何?”
袁術坐在主位寬大的坐榻上,背靠沉木雕刻的座欄,面色懶散的說道,揚州富饒,即便是種植糧草不便,河中魚蝦也可以取食充飢。
所以他未曾征戰時,一年可得軍資儲備不少,百姓即便沒有足夠的糧食,倒是也可以用魚蝦為食。
所以,現在的袁術已經高枕無憂,光是南陽、汝南、潁川等縣積攢的財富就足夠食用多年,揚州還是一片人口極其稠密的土地。
但他料定,自己遲早會和曹操有一戰,不如現在先行讓他進退兩難。
“此事,的確可行,不過呂布自身難保,若是要資助他交戰曹操,恐怕耗資巨甚,不亞於我揚州自行攻取。”
閻象身材寬厚,略顯富態,聲音則是十分洪亮,執禮而拜後,對徐州事宜算是如數家珍,面有憂色的道:“曹操名望穩固,已將兗州牢牢掌控。”
“徐州呂布,新得州郡未安人心,就遇上了旱災,但其為了保證境內不被攻取,唯有不斷徵糧,兩相比較之下,百姓心向曹氏,反而希望曹操來入主徐州。”
“而曹操此前,曾經有恩於下邳、彭城之民,同時結交境內商賈、寒門,以及許多庶人,提倡唯才是舉。”
“今年秋收到來,曹操很快就能攻佔徐州,故而還是不要與呂布聯姻才是,否則徒耗錢糧,也未必能耗損曹操多少。”
“不如讓呂布去做困獸之鬥,而我們則是積蓄糧草,向江東攻取領地,若是可取劉繇,下江東,可借長江之險以阻隔北地騎兵,以逸待勞。”
袁術捻鬚思索,良久之後微微搖頭,道:“這豈不是,要我躲在天險之下,無爭中原嘛?”
“先生這話,未免輕看我袁術了。”
“曹操一介閹宦之後,不得士人之心,憑什麼來爭中原?他無非是這幾年順遂罷了,我在一年之內,已聚甲數十萬,得兵馬無數。”
“呵,有何懼哉?不過,呂布既然有求於我,還是要許給他些許錢糧,也無妨,等待秋收之後,給呂布送去些,再讓他女兒嫁於我袁術之子,如此便可當做聯姻了。”
“這樣,我也不用給他太多糧食,可結局其現在之難便可,若是呂布能耗損拖延曹操,那就是賺的。”
袁術神態倨傲,在座位上仰頭放空,說完之後還瞥了閻象一眼。
閻象此人,才能的確不錯,但取捨不足,人若是不狠又如何能取得利益?區區糧草就可讓呂布賣命,這是再好不過的買賣了。
唉,缺謀少士,唯戰將耳,揚州之內竟無名士,想不到我袁氏竟無海內名流,經國偉士來助。
那不就只有我自己做謀,以決斷前後事了。
“這……”閻象言語一滯,一時半會不知該說些什麼,真摯的看了袁術幾眼,發現他已經不再看向自己,意興闌珊。
只能嘆了口氣,出言勸道:“有此糧食,不如發放於民呀,予呂布根本便是徒勞無功!!”
“他呂布堂堂溫侯,總不能交戰下來還讓曹操毫髮無傷吧?”袁術不耐煩的看向閻象,“我有此謀,你就去下令便是。”
“喏!”閻象忽然被吼,臉色一變也不敢再多言,只能轉身離去,下令準備糧草之事,運送徐州予呂布資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