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可以讓陶謙準備好軍糧兵力,囤積於戰略之地,佔據關口要道,總之,孫乾也樂得讓人拖延。
不過今日,戲志才並未如約來見他,而是早了一個時辰左右,並且是滿面春風。
孫乾早習慣了他到來,兩人在正堂屋內相對而坐,彼此對視了許久。
他發現戲忠一直在淡笑,但又不好開口問他笑個什麼。
過了不久,戲志才開口道:“今日,從兗州傳來了訊息,足下應當想知道。”
“呂布突襲我兗州後方,意圖入濮陽,而兗州境內陳留、廣陵兩郡叛亂,已經全部被鎮壓。”
“我主曹操,在後方留有兵力,以強徵徐州引蛇出洞,後又等待其叛亂而出,立即鎮壓,此刻陳留已平定,張邈收俘,如此一來廣陵自不在話下。”
你和我說這些幹什麼?!
孫乾瞬間頭皮發麻,能不能當我沒聽過?
這些軍報,我現在聽了是不是以後再也回不去了?
孃的。
我一點都不想聽。
“先生,你且說此戰如何?”
“曹公料敵於先,深諳兵法,出征之餘還可解決兗州內亂,以戰驅境內於平和,高招妙計,世間少有之雄才。”
孫乾深深地嘆了口氣,由衷地誇讚了一句。
而後又道:“如此一來,下邳會因曹公內亂平定而更加穩固,恐怕更不可能有援軍了。”
“先生此言,算是明瞭!”戲志才傲然抬頭,隨意的靠向後去,雙手撐住了自己的身體,輕鬆笑道:“此一棋,乃有三賢於其中設計,主公加以決斷布謀,自平定青徐黃巾起,軍屯得糧無數,就已註定能達成。”
“糧草決定我等可緩慢攻徐,步步為營;則能引出兗州內亂謀逆者,如此自然不會進入首尾難顧的窘境;繼而,以穩固姿態站穩下邳,再攻彭城。我等施以仁義對徐,百姓終究會選擇,士族亦然。”
“先生,戲某有一言,不知當講不當講。”
不當講!
孫乾的內心在瘋狂的咆哮。
“軍師請說。”
他躬身謙聽,一副洗耳恭聽的模樣。
“你主陶謙,乃是外來之人,需權衡境內士人,倚仗各族,唯有以兵戈可解,你徐州之內現狀,無非是丹陽派坐鎮,扶持庶人一派,以制約士族派。”
“那,我主曹操,同樣也是外來之人,又唯才是舉,不認出身,不以士族出身論地位,難道不是更適於足下棲息?”
“爾等孫氏、糜氏、甘氏等,皆是商賈,圖以亂世求名,升任要職為士族青睞,若在壯志君主之下,倒是可行,可陶謙如今病入膏肓,又身敗名裂,晚節不保矣,如此大勢,他如何抵擋得了。”
孫乾心神震動,頹然的跪坐下來,雙眉緊皺,滿是思索之色,他知道這一日遲早會來,但來得確實震撼,彷彿一瞬間徐州所有的期盼全部打消。
砸在了頭上。
而後戲志才投來了橄欖枝。
這就是,要讓他背主而投。
“在下,在下……嘶……”
孫乾支絀難言,幾次想要開口,但是又忍了下來。
戲志才看他這樣,斜靠著的身子笑顫,一聲短促的哂笑出聲,“嘿,君本是鉅富豪雄,怎得如此蠢笨。”
“你在下邳待了十一日,得自己原本宅院所居,又得曹營祭酒日夜陪同招待,還得了不少財物金箔做禮,你怎麼回得去呀?”
孫乾眼睛陡然瞪大,不可思議的死盯著戲志才,實在沒忍住伸手一指:“伱,你們……”
老卑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