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往進出的謀臣將士,他都是魂不守舍,主要是這訊息也並非是來自於流傳的風評,而是曹操寫給他的一封書信。
一直到晚上,才真正接受了這個訊息。
此時屋舍內,大腹便便的張邈身穿褐色的袍服,在火坑前取暖。
在外有不少人侍衛正宿衛,一名身披戰甲的虯髯莽漢,將房門合上後,走到了他面前來,兩人相對而坐。
“兄長,此事已經不容猶豫了。”
此時坐在張邈身前六尺餘的壯漢將軍,是他的弟弟張超。
滿臉的急迫,見張邈並沒有反應,立馬又急切的勸說道:“兄長,不可猶豫了。”
“曹孟德若是今年秋收之後,或許就真正得我兗州民心所向,我們就只有稱臣了。”
“他寫來的書信裡,袁紹對你根本不念當年情誼,只想借他隻手將你斬殺,這次書信來,又有催促。”
“一次兩次曹孟德可能願意,但若是日後久了,已心中煩躁,又或者是曹操他要兄長騰出陳留太守之位,又該如何?”
“就算他不會如此,我們也不可將性命,交託到他人的手中,任人宰割。”
“弟聽聞,前番冬災之時,曹操一邊仁義收治難民,彰顯其仁德,但暗中,已經將邊讓、王禹等人暗中下獄,早已死去多時。”
“說不定,遲早就到我們頭上了。”
張邈聽聞此話,總算有些動容,茫然的目光陡然一收,回過神來盯著他看。
喃喃道:“曹孟德,任用白身寒門,對士人並不崇敬,此是離經叛道,但也是無奈之舉,接下來,兗州任用皆為他的人。”
“所謂唯才是舉,是否是他說誰人有才,便是有才?如此這些人追隨了他,現下當然不會追逐於官吏職位。”
“可日後富足了,一定會逐步升任,到時像戲忠、郭誼等人,便會出任各地為政。”
“我,我危矣,危矣,我不光聲名不復,且還要為孟德所吞沒,他遲早會以我之首,獻於袁紹啊!”
張邈此時越想越是如此,曹操寫給他的書信裡多是勉勵、安撫之語,以定他之心。
可每每想到曹操虛實無度,奸詐狡猾,便覺得這是緩兵之計,乃是在為今年秋收而緩。
等待其實力雄厚之後,豈不是一樣要用對待邊讓等名士之法,來對待我?
張邈想到這,閉目仰天,臉色滿是憤懣之色,結局定會如此。
自討董後,我與袁紹背道而馳,幾番阻撓他大計,又率眾儒不尊他想另立天子的想法。
袁紹果然想殺我之心甚矣,現在孟德和袁紹一人在兗,一人在冀,同氣連枝,中間相隔不過一條黃河。
他豈能沒有殺心?
“公臺那邊,怎麼說?”
“早已多次來使,靜待時機,可邀在外諸侯進兗,與曹操相對,或許能得兗州,我們只要以曹操得此官位不正,驅逐金尚為名,再佔據局勢,便可得成。”
張超當即起身,面露兇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