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不然呢!?”郭誼眼皮一抬,沒好氣的說道:“你知道我換了你過來做我的宿衛,付出了什麼嗎?!”
典韋嘴巴一撇,嘟囔著搖頭:“不知道。”
俺就知道,伱是在等著數落俺,就該不接話,裝沒看懂那眼神多好。
“我將匡亭功績不要,只從陳留太守處換了你,外加一百本非經學的書籍,全是醫書、雜學、花卉、藥物等書,你以為我得到了什麼!”
郭誼忽然厲聲起來。
我得到了什麼!?我的快樂,你根本想象不到!
典韋面色一怔,“哎呀……”
他下意識的驚撥出聲,從坐榻上連忙起來,一臉茫然的走到郭誼面前單膝跪地,雙手抱拳。
滿臉的慚愧。
“整個,整個匡亭大捷的功績,您就換了這個?!”
其餘的盡皆不要?!
那,這恩情簡直重如山吶。
那一百本雜學的書籍有什麼用呀,在尋常寒門之中怕是都無人翻動,只是興趣而學罷了。
在士族之中……那就更不算什麼了,當墊腳的墊子都還嫌軟乎,這些典韋還是有分辨能力的。
如果真說是什麼寶物,那得是名家大作,類似什麼鄭玄、蔡邕或者潁川四長那一類人所攥寫,或者是批註。
他為我,付出太多了。
這是連自己升遷的機會都錯過不要,也暗中滿足他的請求,而且他一直沒說過,從來沒說過。
直到今日才說。
今日說,也是因為方才俺出言不遜。
先生!!
典韋心裡一熱,百感交集,一時間肚子裡的酒又重新滾燙起來。
這份沉甸甸的暖意,當真只有俺自己知道。
“先生,俺錯了!”
“罷了,你沒錯。”
郭誼當即擺手,見好就收。
說到這的時候又意有所指的用餘光看了一眼曹純,道:“為麾下屬臣者,時值亂世,誰人不願建功立業,揚名海內。”
“同樣,自鄉里出來,歸鄉時同樣是榮歸故里、萬人空巷,這等名望氣度,又如何能不渴望?”
“我自然理解你,可須知,木秀於林風必摧之,行高於人,眾必非之,堤高於岸,浪必摧之。何苦去做那浪催的呢?”
曹純:“……”
“言之有理,孟譽認為應當如何?”
“他們力推虎豹騎應當出此任,也無可厚非,因為我們在戰前,就已經聚得了全軍,乃至全境的精良資源,連同馬鐙、鍛打煉刀、箭矢等,都是精中精選。”
“而在下方才所言,香囊佩戴只是猜測之法,未經醫者確定,只有子和將軍相信我便能行,倒是不必再上報,直接調動軍中資源便可。”
“相信啊,我絕對相信你!”曹純連忙點頭,你都幫我當上虎豹騎統帥了,我還有什麼不能相信的?
而且,言之有理!
好一句堤高於岸浪必摧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