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後那句話,不是怨懟,只帶了少許孩子氣的嬌蠻。
沈易笑笑,
“是我還在會所的時候,接待的第一個客人。”
他曾經天真過,誤以為在那種地方也會有真摯的情誼。
後來發現,完全是他多想。
“趙大小姐哪哪都比她更好,而且我的喜歡並未持續多久,我早就不喜歡她了。”
沈易在會所的……第一個客人?
趙書藝不知道是誰,沒特意去查過。
畢竟這種事情知道得太多,會尷尬。
“我還以為是笙寶。”趙書藝小笙嘟囔。
沈易聽到了,神色無奈,“我對笙姐沒有那種心思。”
當然,誤以為他有那種心思的人不止趙書藝一個。
在這一層面,最信任他的反而是裴行末那個笙姐蓋章認定的醋罈子。
趙書藝擰眉,“那個你曾經喜歡過的人,對你造成的傷害究竟有多大啊,照這麼算,自她之後,你再也沒喜歡過別人了。”
沈易眸光微閃。
傷害多大?
無非就是,在他堅定地信任對方喜歡他,為了她拒絕了其他所有人之後,她把他帶到她需要討好的合作伙伴們的床上。
像炫耀戰利品一樣,剝光他的衣服,讓他去伺候旁人。
孟子川的會所雖然進行的都是不正經的交易,但會所裡有相當嚴格的明文規定,一個員工只‘接待’一個金主。
這極大程度保障了,員工不會被玩壞。
那時候,沈易出於對那人的信任,跟著那人離開孟子川的地盤。
真心換來的結果就是灌進嘴裡的催情藥,以及一個漫長恐怖的夜晚。
事情發生後,他再回到會所,孟子川找他聊了兩個小時。
有一句話,哪怕過去那麼多年,沈易都還記得——
不要相信會所裡輕易出口的愛情,傷人傷己。
他是不敢相信會所裡的愛情了,但更悲哀的是,離開會所之後,他改不過來。
見沈易不作答,趙書藝在心底嘆了一口氣,轉移話題,
“不對,你今天怎麼回答了我那麼多個平時避之不及的問題?我以後該不會見不到你了吧?”
恰在這時,老闆端了滿滿兩個長碟的烤串上桌。
沈易拿起一串魷魚,“沒那麼誇張,但我以後應該沒時間出來吃飯了。”
“公司的另一位副總要出差半年,我得分擔他的一半工作,以後大機率會非常非常忙。”
餘皓出差,會有出差的工作安排,餘皓的其餘活,沈易理所應當分擔一些。
“我不希望你誤會我以忙碌為藉口躲你。”
這種誤會一旦萌生,他們日後連朋友都做不成。
“還有——”沈易抬眸,褐色的眼瞳噙著柔和灑脫的笑意,
“趙大小姐別把時間浪費在我身上了,我就是一塊捂不熱的石頭,我喜歡不上任何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