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小時的車程,不算短。
傅笙舒舒服服半躺著閉目養神,差點睡著。
若不是耳邊輕快的兒歌突然變成激昂的起床歌,傅笙完全不想睜眼。
掀開眼皮子,傅笙先是瞥一眼偷偷換歌的裴行末,再側頭看向窗外。
“嗯?”她迷迷糊糊地哼出聲。
裴行末被可愛到手抬了又放,想摸摸她的腦袋的想法不斷萌生,又被他強行摁下,
“起床吧,天晴了,我們也到地方了。”
陽光照在積水一攤攤的地上,折射出彩虹的顏色。
“什麼時候放晴的?”傅笙揉了揉眼眶,解開安全帶。
“大概十分鐘前。”裴行末是看著天上的烏雲散開的。
他自然能察覺出來,雨變小後,身側人的呼吸都變得平穩了許多。
如果不是今天還有別的安排,他能把十分鐘的車程開成一個小時,讓她多眯一會兒。
等傅笙緩過去縈繞滿腦袋的睏意。
他們先後下車。
裴行末繞到車後座,一手拎起袋子,一手拿傘。
擔心剛剛那一大片烏雲殺個回馬槍。
在值班亭登記好個人資訊,他們走進大門。
路過擺有雕塑噴泉、種滿鮮花的前園,傅笙帶裴行末順著左側的路往上走。
這個墓園,是爺爺奶奶生前就選好了的。
爺爺還在時,每年都會帶她到墓園看奶奶,也會告訴她,如果他不在,把他葬到奶奶身邊。
墓穴留有擺他的骨灰盒的位置。
墓碑也留有刻他名字的地方。
爺爺唸叨過無數次,一定要和奶奶合葬。
傅正國當年辦葬禮辦得匆忙,後續的下葬事宜,他倒是沒怎麼敷衍。
竟然真能按照傅老的意願,跟妻子合葬。
那是傅正國做的為數不多,傅笙覺得他良心未泯的事。
走到半山腰。
傅笙和裴行末的腳步停在一處黑色墓碑前。
深呼吸,傅笙先抽紙巾把墓碑前面那塊地方的積水擦乾,這才放花下去。
裴行末幫著她一起把糕點擺好,點上蠟燭。
他拿了三根供香,遞給傅笙三根。
用打火機點上香,他們雙手握著供香的香柄,肩並肩,齊齊對著墓碑鞠三躬。
鞠完躬,傅笙先把供香插進香爐,輪到裴行末。
“需要我回避嗎?”裴行末笑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