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不過,她不是去質問裴衍之,而是跟裴衍之開門見山,直說她已經發現了,當年的人是裴行末。
裴衍之見事實暴露,連掙扎都不掙扎。
告訴她的事情詳細得能解答她所有疑惑。
例如,裴衍之說,她住過,現如今已經到了她名下的那套房子,是裴行末找他借的。
讓他冒充身份成為她的救命恩人,也是裴行末的意思。
他當初拒絕過,沒成功。
裴行末答應他,只要他願意幫忙撒這個謊,他的公司如果遭遇到財務危機,無論是多大的窟窿,需要多少錢,他都能幫他補上。
為了自己的私慾,騙了她那麼多年,很對不起。
還有,那本相簿,是裴行末做的。
留出來的扉頁上的字,是他寫的,但他是按照裴行末的要求寫的。
裴衍之怎麼可能敢愛傅笙。
他從一開始就知道,傅笙真正喜歡的人是誰。
而他是個騙子。
為了自己公司的未來,答應加入一場不合理騙局的騙子。
他自私自利,看著她那麼難過,卻從沒考慮過告訴她真相,只因為裴行末這個裴家繼承人的承諾對於他來說很有用。
聽見傅笙說起裴衍之,裴行末有些手足無措。
他能理解小叔為什麼會那樣說。
小叔估計是誤會她知道真相了。
“笙笙,小叔說得有可能是氣話。沈銘澈不可能是照顧你的人,他沒有那個能力,與你也沒有那種交情。”
要不是沒有多餘的手了,裴行末必現在就打電話,讓人逮沈銘澈關小黑屋,
‘好好’地審問他為什麼要冒充這個身份!
“而且,笙笙,就算沈銘澈是你的救命恩人,我們為什麼要離婚?我們不是說好了,要認真對待我們的婚姻嗎?”
最後一句話,裴行末的語氣不由自主帶上了幾分委屈和卑微的懇求。
傅笙硬生生被氣笑了。
事到如今,他的嘴還硬得跟石頭一樣。
“我跟沈銘澈聊了,他說想和我結婚。”
傅笙張嘴就來,
“雖然我不知道是出於什麼原因,使得裴衍之頂替了他的身份,但認錯人,我也有錯,我覺得我應該要補償他。”
她頓了頓,“裴行末,你知道他對於我來說有多重要。”
最後一句話,傅笙的語氣很輕,輕得上面好似沒附著任何情緒。
沒有對提離婚的悲傷,沒有對找到真正救命恩人的高興。
聽了這話,裴行末的心好像是被人鑿開了一個大洞,冷風霜雪呼呼地往裡灌。
冷得他無意識放鬆了禁錮傅笙的手。
傅笙用力甩開裴行末的鉗制,擰著眉揉被弄疼的手腕。
裴行末張了張嘴,有些不知道該說什麼、該怎麼說的茫然。
他的大腦在瘋狂叫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