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歇斯底里的樣子，真是可憐啊……
傅笙眸色沉了沉，面上揚起溫和無害的笑，
“媽，詩晴妹妹今天早晨給我發了很多話，要我念給你聽聽嗎？”
她沒順著蔚雅的話繼續爭，爭不出結果的。
蔚雅愣了愣，目露警惕，“晴晴給你發了什麼？”
消防員看向傅笙，傅笙不動聲色衝對方微微頷首，示意可以準備實施救援了，這是她最後、也是唯一能穩住蔚雅的王牌。
傅笙掏出手機，點開傅詩晴的聊天框，對照上面的資訊讀，
“姐姐，我還有一件事想拜託你。”
她清了清嗓子，
“我給媽留了五萬，你知道的，錢不多，用不了多久就會花完，要是媽求到你那兒，可不可以給她安排一個能養活自己的工作，當年的事情，給錢收買司機的是我，幫忙銷燬證據的是爸，媽什麼都沒做，頂多只是知情不報而已，姐姐可不可以對媽心軟一回。”
說實在的，傅笙看到傅詩晴說把錢留給蔚雅女士，很感嘆。
難怪傅詩晴在吉城瀟灑自在的時候沒大手筆，敢情是有省錢的意識。
傅詩晴自私自利了那麼多年，這最後時刻，反而願意為了親情付出，真是……
讓人不知道說什麼好。
“媽之所以不喜歡姐姐，全是因為我挑撥離間，她只是有點好面子，有點倔，有點傲氣，心不壞的。她嫁給爸之後，沒受過什麼委屈，也沒有幹過什麼活，姐姐可不可以給媽安排份簡單點的工作，要是媽幹不來，姐姐也別生氣，再給媽找幾份其他別的，讓她挑一挑。”
傅笙眼角餘光瞥到消防員在一點點挪近，放慢讀資訊的語速，
“我會好好配合調查，會好好認罪，不會再逃避，姐姐看在我那麼乖的份上，再給我個獎勵好不好？要是我沒有被判處死刑，要是我將來還有出獄的機會，我希望，是姐姐你和媽媽一起來接我。”
傅笙的語音落下，離蔚雅最近的消防員大步上前，一把拉住蔚雅的腿，將人拽下來。
另一個消防員也連忙撲上去，幫忙壓制拼命掙扎的人。
蔚雅被抱住，手腳胡亂揮動，又哭又叫，泣不成聲。
傅笙走過去，在坐在地上形象全無的蔚雅面前蹲下，
“媽，算上這次，詩晴妹妹為了你，求了我兩次了，您要是真跳下去，詩晴妹妹會很難過。”
她目光平和而淡然，
“詩晴妹妹自己都認識到了錯誤，您還要執迷不悟，非說詩晴妹妹沒做錯事情嗎？”
也不知道是傅笙的話起了作用，還是蔚雅自己想通了，她掙扎的動作緩下來。
傅笙朝後伸手，沈易瞭然，遞過去一包紙巾。
傅笙抽出一張紙，抖開，難得溫柔地幫蔚雅擦眼淚。
“您要是真為詩晴妹妹好，就給她找一個靠譜的律師，爭取減刑，能減一年是一年。”
蔚雅咬住下唇，惡狠狠拍開傅笙的手，“不用你假惺惺裝好人！”
“就是你！害得我們本來好好的家庭支離破碎！你就是個禍害！掃帚星！”
傅笙低眸看著瞬間紅起來的手背，撿起飄落的紙巾，團成一團，
“您是要回家還是要去看詩晴妹妹，我讓人送您。”
蔚雅不是第一次這樣罵她，傅笙聽習慣了，左耳進右耳出。
她總不能給自己這親生母親一巴掌，讓她閉嘴。
‘回家’這個詞刺激到蔚雅，她突然瘋了一樣，揮手要打人。
消防員以為她情緒忽然激動，還要跳樓，忙按住人，眼神示意傅笙勸勸。
傅笙能怎麼辦，正要啟唇，話還沒來得及出口，耳邊傳來一道尖銳的哭聲。
蔚雅一邊哭一邊拍胸口，“我的命怎麼那麼苦……家族破產，本來……本來我已經想好了，要跟女兒接受現在的生活，等丈夫出獄……結果，結果我的女兒也進去了……留我一個人在外面，還有什麼意義……不如死了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