環過他腰際的手收緊了些,傅笙沒有開口回答。
她不知道該怎麼說。
她夢到了曾經的自己。
眼睛蒙著一層黑布坐在醫院的診療室。
醫生說,她的眼睛恢復得很好,已經可以恢復日常用眼了。
他們拉上了診療室的窗簾。
解開蒙住她的黑布。
醫生讓她慢慢睜開眼睛。
她照做,睜開眼,在光線被窗簾隔絕了大半的診療室,她看清了站在她面前的人。
是裴行末。
他彎著桃花眼,衝她笑得溫柔而寵溺。
那是她的夢。
但是現實中,
她當了一年瞎子,
重新見光,看到的第一個人是裴衍之。
她當時緊張得一句話都說不出來,是裴衍之溫和地揉了揉她的頭髮,彎下腰問她——
眼睛有什麼不舒服的地方嗎?
她的聽力恢復得比視力慢,眼睛能看到的時候,耳朵只能聽到細微的聲響。
可她的記憶裡……
怎麼會是她聽清了裴衍之說的話……
見傅笙久久不開口,裴行末以為她被夢魘驚著了,“做噩夢了也不怕,我在這呢,我保護笙笙。”
傅笙重新辨認了一遍夢境和現實,心情頗為複雜。
用力圈緊裴行末,她仰頭喊他,“裴行末。”
裴行末看著那因為剛睡醒,顯得水潤潤的黑瞳,喉結上下滾動,“嗯。”
傅笙的下巴隔著衣服蹭了蹭他的腹肌,“你什麼時候到的?”
“大概半個小時前。”
裴行末鉗著她的咯吱窩帶她坐起來。
那糟糕的姿勢。
哪怕是隔著衣服,他都能感受到她的呼吸噴到了他的小腹。
他想不起反應都難。
坐了起來,傅笙也沒放過裴行末。
抱著他,臉枕著他的肩膀,依賴得捨不得撒手。
裴行末受寵若驚,“笙笙,你剛剛究竟是做了什麼夢?”
怎麼突然那麼粘人?
傅笙抿著乾澀的嘴唇,無聲拒絕回答這個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