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打細算之後,師父覺得只能吃玉米餅子和紅薯才能省下路費回山。”
說著,成松子就笑了。
蘇年看了看成松子,近距離看,蘇年才能夠稍微猜測一下,成松子現在應該已經有七八十了吧?
七八十歲,十二歲的時候來過瀾城,那也得是六十年前,那個時候還沒建國……
確實時局艱難。
成松子繼續說:“那個時候,我們來到瀾城其實是來看一個老朋友的。”
“師父的老朋友,小時候也照顧過我一段時間,可惜打仗的時候犧牲了。”
“不過他不是什麼好人,是個漢奸,死了就死了。但是好歹也算是個朋友,總歸要來看看。”
“師父對我說,人這一輩子,總有走錯路的時候。有的路走錯了還能回頭,但是有的就不行了。”
“不能回頭的路上,走著的人不一定就是不想回頭的。”
“我當時不是很懂,我問師父,那他是想回頭的還是不想回頭的?”
“師父當時什麼都沒說,我一直疑惑了許多年。後來我才想明白了,這個人到底是不是想回頭,已經不重要了。”
“重要的是,師父願意相信他是想回頭的。”
“只有這樣,這個朋友才能夠真正算是師父的朋友,而不是單純的一個帶著遺憾的墳冢。”
“後來師父也走了,當時我才二十多歲,那個時候的世道已經……你懂的,那個時候也是經歷了許多艱難的事情。”
“不過現在情況也好了,像這種怪事兒不經常發生,我們也只要在山上練武讀經,落得清閒。”
蘇年問道:“以前這種事很多嗎?”
“嗯……”成松子手裡拿著半個紅薯,抬頭想了想沒有說話。
過了好一會兒,他才猛然驚醒,低頭咬了一口說道:“哎呀!都涼了!”
蘇年笑了笑,覺得文卿說的是對的,這個成松子可能還真的有點什麼真本事。
而且也挺有意思的。
不過成松子顯然不想對蘇年多說什麼,也不知道是有什麼忌諱還是不想洩露太多,總之再也沒有說起來過。
一顆紅薯吃完之後,成松子拍了拍手對著蘇年微微點頭,消失在了街頭。
看攤的小弟問道:“年哥,你認識他?”
蘇年點頭:“這兩天他都在你這兒買紅薯嗎?”
“是啊,昨天就來過一次,今天又來了,吃得可香了!”
“說明你的手藝好啊!”蘇年鼓勵了一下,也是告別離開了攤位。
回到家之後,蘇年也是想到了成松子說的話,考慮了電療可能。
結果沒想到第二天,金吾有大早上的突然打電話給蘇年,著急地說道:“蘇年!蘇年快過來!二院!”
“怎麼了?”蘇年放下了手頭的事情問道。
“金煥他……”
蘇年一路最快速度趕到了二院,徐知年已經到了,蘇年問道:“金煥怎麼了?是不是電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