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嬸兒,你聽到什麼聲音了嗎?”
周嬌娘喝著燕窩粥,耳朵卻動了動,恍惚聽到了什麼聲響。
“嗯?”中年僕婦,也就是被周嬌娘喚做劉嬸兒的人,趕忙屏住呼吸,仔細聽了聽,然後道:“娘子,好、好像有人呼救?”
周嬌娘放下白瓷小碗兒,用帕子擦了擦嘴巴,然後緩緩站起身,“走,過去看看!”
她這裡是醫館,不過周圍的人都知道醫館的規矩,即下午不開館。
但也有一些重病或是急症的人,急著來找她救命,也就顧不得什麼規矩。
這樣緊急的情況不是很多,每隔三五天才會遇到一遭。
畢竟周嬌娘醫術雖然很高超,可齊州也不止她一個名醫。齊州的大夫裡,還有幾家是祖傳的手藝,在齊州經營了幾十、上百年,頗有些口碑。
再加上性別的緣故,大梁民風開放,可也不是所有人都能接受讓一個婦人給自己看病。
有些頑固的酸腐文人或是鋼鐵直男,就十分排斥周嬌娘這個所謂的神醫。
很多人,偶爾有個小病小災,直接就去相熟的醫館。
除非是那種其他所有大夫都束手無策,抱著“死馬當活馬醫”的念頭,最後關頭才來周嬌娘這裡碰碰運氣。
所以啊,別看周嬌娘的名聲響亮,但她的醫館還真是沒有做到眾人圍堵的地步。
雖不至於門可羅雀,但每天十個人的病號,基本上就是一個比較合理的數字。
當然,還有一些遭遇意外的突發狀況。
比如此刻——
劉嬸兒扶著周嬌娘,主僕兩個小心翼翼的來到後門,趴在門外聽了聽。
“救、救命啊!”
“來人,快來救救我!”
周嬌娘和劉嬸兒對視一眼,還真有人呼救啊。
這大白天的,齊州的治安也好,倒不擔心會有歹人。
周嬌娘衝著劉嬸兒使了個眼色,劉嬸兒會意,趕忙抽開門閂,輕輕拉開了大門。
後門外的臺階上,趴著一個身著藍色袍服的男子,看起來挺年輕,只是此刻身上沾了灰塵和血漬。
再看看他身後的一條痕跡,不難看出,他應該是一路爬過來的。
周嬌娘慢慢的走到男子近前,她的肚子已經七八個月大,很難蹲下。
她便有些吃力的彎著腰,仔細看了看男子的傷勢。
嗯,他臉上青青紫紫,鼻子、嘴巴都有血漬,應該是剛剛經受了一場暴打。
不過,作為專業人士,周嬌娘看得分明,他臉上的傷看著嚴重,其實並不致命。
真正要緊的還是他的右手手臂。
而男子也一直用左手抱著右手,顯是右手受了極重的傷。
周嬌娘儘量彎下腰,重點看了看他的右手。
只見男子的右手以怪異的姿勢扭曲著,關節處甚至露出了一截白骨。
“哎呀,我的娘,他、他這胳膊——”
劉嬸兒扶著周嬌娘,也趁機打量了一番那個男子,目光落在他的胳膊上,頓時被嚇了一跳。
“求、求求你,救救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