躬身站在那裡的薛百川頓時心驚肉跳,他硬著頭皮答道:“回太子殿下,草民……”
蕭奕直接打斷他的話,責問道:“薛百川,孤記得大乾祖制,商賈之人不得在京師買房買地,你不僅在這京師買房,還佔據了半個平康坊,這是視大乾祖制若無物嗎?”
朝陽升起,餘暉灑在了蕭奕的身上。
他那還有些瘦弱的身姿沐浴在朝陽之下,神情淡漠、聲音冰冷而又充滿威嚴。
在這安靜的平康坊前街上,傳得很遠。
聽到太子殿下責問之言的百姓,一時間,紛紛在心中叫好。
他們早就看這三大糧商不爽了,平日裡,就他們商號的貨物賣的最貴,不僅如此,如今城內糧食不多,他們還一天漲一次價,以至於很多人都買不起糧食,快要啃樹皮了。
站在最前面的殿前司侍衛們已經做好準備,隨時待命,捉拿薛百川,那眼神如狼似虎,只要太子一聲令下,薛百川這一大家子,直接就被看押。
薛百川冷汗直流,一股寒氣從腳底衝上頭。
他有些不明白,太子殿下剛剛得權,怎麼敢直接耀武揚威,於大門前,指責他、問罪於他。
就因為祖制商賈不得在京師買房,所以就要問罪於他?
他可是李公相的人啊!
只不過,到現在,卻未曾見到李公相的人前來,他一時間有些進退兩難。
薛百川聲音顫抖地解釋道:“草民冤枉,這處宅子,是草民租借來的,並不是購買而來,還請殿下明鑑。”
這還真的是他租的,為的也是不給李公相的對手留下什麼把柄。
所以就算是太子殿下正要去調查,他也不會害怕,租賃合同、白紙黑字還有牙房作為見證,他也不怕。
然而,站在那裡的畢竟是太子,昨天直接殺了一位戶部尚書。
如若他應對不好,恐怕也會步入那戶部尚書的後塵,直接人頭落地。
這才是薛百川所恐懼的原因。
蕭奕自然知道薛家這大宅院在名義上是租來的,之所以如此,就是先嚇唬嚇唬他,就好比審訊的手段一樣,攻其心、破其防。
“此事,孤會讓人去調查。”
“還是一開始那句話,孤想要借糧,你為京師最大糧商之一,應該還有不少存糧吧?”
“不要說沒有,孤可是很清楚,你的糧倉中還有多少糧食。”
“孤也不會白拿,當著京師百姓的面,孤直接立下字據,在安撫了百姓,解決了陝西路的旱災之後,會慢慢地換回今日所借糧食。”
“如今陝西路連年遭受旱災,百姓流離失所,甚至是易子相食。”
“正所謂一方有難八方支援,如今陝西路旱災嚴重,京師內外都出現了缺糧。”
“你為大乾糧商,理應行善事。”
“孤也不會讓你捐糧,畢竟,你的那些糧食也都是你用錢買來的。”
“孤只給你兩個選擇,一個是借,第二個,孤用錢來買。”
“你們薛家,身為糧商之一。在如今京城內外百姓缺糧之際,吃了上頓兒沒下頓兒之時,你們這些糧商卻捂著糧食寧可發黴,也不以正常價格賣出糧食,更是把如今市場上一斤白米價格翻了十倍,如此大發國難財,就算是給你們十個頭,也不夠砍!”
“孤可網開一面,你今日要是能拿出糧食來,救濟京師百姓,解決缺糧之危機,孤可讓你繼續住在京師。”
“若是你再找什麼藉口,昧著良心說著謊話,那便是欺君之罪!”
“孤就當著京師百姓的面,直接砍了你的頭。”
“到時候,開倉放糧、救濟百姓!”
蕭奕一番話說得擲地有聲,後頭無數正看熱鬧的百姓們一個個熱血沸騰。
忍不住大喊著。
“太子殿下仁義無雙!”
“太子殿下賢德聖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