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馬寺乃是是佛門的祖庭,千年的古剎,佔地面積非常大,幾乎是和洛陽行宮差不多的幾進幾齣,具有佛門特色的寺廟。
話說,蕭奕出了京師長安這期間,萬眾矚目之下,那三千多騎兵的佇列居然真就是沿途不進任何城市,不去滋擾任何地方。
每日順著新修建好的官道穩步往東,每晚在預定好的地方按時紮營,整個隊伍上下都是肅然且井然有序向前,一點亂數都無。
當然啦,其實在一開始,監國太子殿下就不在其中。
這位監國太子早早帶著太子嬪嶽紅翎一起微服出行,私訪地方利弊去了,等到快要到了洛陽城的時候,隊伍才停下來,等了大半天,才等到微服私訪的太子殿下回到隊伍,然後才繼續往前,到了洛陽。
而隨著太子殿下點名要到白馬寺行祭祀之禮,看一看這佛門的祖庭
一時間,所有人都小心翼翼起來。
本來嘛,士大夫們和州學學生們帶著自己的文章,連一些告老還鄉的老臣們帶著自己的進言奏疏,富商豪客們帶著自己的寶物,和尚道士們帶著自己的一張嘴,仕女百姓帶著一雙眼睛,一起隨著老實君子許敬禮一起出城迎接太子車駕。
誰知道,監國太子只是讓河南道宣撫使許敬禮一人上前,也不知道說了什麼,就聽到了那太監特有的聲音,大聲道:“聖駕前行,閒人避讓!”
似乎並沒有在城前來一場軍民一家親的戲碼。
身穿金甲的太子蕭奕則是翻身下馬,身後的所有人都是一樣,整齊地翻身下馬,看起來頓時就給人一種肅殺之感,蕭奕把手中的馬繩交給了陸衝,又對許敬禮溫和地說道:“孤早已經有了詔令,此番南巡,只是體察民情,看一看東南形勝之地的發展,沿途官員不必刻意迎奉參拜……今日隨意便好。”
許敬禮是個老實人,聽得太子殿下這麼一說,又見得太子殿下雖然一身玄黃鎧甲,頗為英武,卻也很是隨和,讓他有一點兒如沐晨風的親切感,便也跟在太子殿下的身邊。
洛陽城外人山人海,所有人這才看的清楚……那金甲之人,便是監國太子,也是相隔數十步匆匆行禮,卻又有的下跪,有的作揖,有的慌亂拱手,甚至有人一時怔住,只是呆呆墊腳去看,徹底雜亂無章起來。
可以說,這便是九五之尊的效應。
蕭奕畢竟是掌握著所與人的生殺大權,也是代表著大乾權力最大的那個人。
他的出行,可不一般。
璞一入城,許敬禮似乎才想到他們商量了好幾天的結果,便要開口,請求太子殿下移駕洛陽行宮,他也好盡心盡力迎接太子殿下,以盡臣子之禮。
然而,還沒等到他開口,就聽到蕭奕說道:“古人云,禪空心已寂,世路任多岐。到院客長見,閉關人不知。寺喧聽講絕,廚遠送齋遲。牆外洛陽道,東西無盡時……千年古剎、佛門祖庭,而今日孤既來此名都,也該去見一見,祭祀一番……便領軍三千,走馬負甲入白馬寺吧!許卿,你來領路!”
許敬禮到底是個老實人,猶豫了一下,再三頷首,卻是由著這位太子殿下披甲執銳,前往那白馬寺。
他又如何不知道,太子殿下真要是去祭祀,還會帶著這三千將士,自身還要身披玄甲?
這明顯一看,就是去踢場子的嘛。
佛門淨地,那裡能讓這些身染血煞之氣的將士們去得?
可太子殿下聖口一開,他一個河南道宣撫使,一個老實人,那裡敢開口諫言,阻攔太子殿下前往白馬寺喲。
只能是老老實實地……在前面帶路。
這下子,剛剛回過神來的洛陽百姓再度議論紛紛,都想這太子殿下莫非不問蒼生問佛陀?
但很快,洛陽官吏、士民、宿老皆被傳入,太子殿下移駕白馬寺的意圖也被傳出來,原來太子殿下要在此遙祭嶽臺碑林,告慰大乾立國以來的死難軍士。
這一下子,很多人也都鬆了一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