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說這正白旗的主將也算是多爾袞手底下第一等的猛將,之所以這麼輕易被斬於馬上,是因為他受了傷。
雖然從外面看起來,他整個人都無恙,但實際上,在戰鬥開始後不久的一場近距離肉搏中,他的頭盔就被一名燕雲十六騎的長斧手的斧柄給搗了一下。
然後便有一股溫熱的液體從額頭滲出,此時已經淅淅瀝瀝的在面罩後面淋滿了他半張臉。
為了不影響軍心,為了能夠帶著自家的正白旗騎兵衝殺出去,他一直在奮戰,咬牙堅持著,就算是後面已經感覺有一些暈厥,搖搖欲墜了,還是立於馬上。
恍惚中,就見到敵軍竟然殺到了最核心處,而且這一次居然多是騎兵,為首一將明顯強橫的有些過分,此人揮舞著一杆大鐵槍,幾乎是無人可擋,輕易便殺到了他的跟前……周圍北燕騎兵親衛,幾乎駭死。
白起能夠被蕭政任命為主帥,能夠叫白起,那就並非是浪得虛名。
此人勇猛過人、用兵如神。
被蕭政稱之為嶽山之下第二人。
可見其能力之強。
眼看戰場之上,已經到了最後的決戰之時,這正白旗的旗纛已經快要靠近涿州城的城牆了。
這時候,若是再不出擊,全力拿下那正白旗。
真要是讓他們逃到了城門口,突圍殺出去,北燕那邊開啟城門,他這一次全滅北燕精銳的打算,也就要落空了。
所以,也就不等著對方的底牌了。
不管對方還有多少人馬,白起都打算先吃下這十三萬兩旗兵馬。
為以後兵圍燕京城打出一個開門紅。
然而,隨著正白旗主將被斬於馬上,正白旗旗纛直接被砍斷,掉在地上,任由戰馬踐踏。
北燕兩旗騎兵們非但沒有立即崩潰,反而陷入到了某種激烈情緒中,尤其是旗幟周邊的正白旗騎士,轟然而動,也就是殺紅了眼。
但也正如所有的事情最終那般無二,當白起帶領的精銳撐住了最後的瘋狂後,從掉落了帥旗的地方開始,北燕正白旗主將為中心,終於開始漸漸潰散、垮塌,然後從四面的縫隙中徹底流散。
多爾袞本想要率兵出城,救回自己的正白旗將士們,能救多少是多少,這可是自己的兵權啊!
然而,當他還沒有抬腳,就見到了讓他終身難忘的一幕。
燕雲十六騎的主帥動了。
猶如一把尖刀,直接插入了正白旗的中心,斬殺了他的主將,砍斷了他的旗纛。
正白旗。
沒了。
其人目視所及,巨大的火光鐵幕已經越過了涿州城的東南角,帶著某種宛如雷霆的震動感出現在了東面視野之中,而隨著正白旗主將死亡,燕雲十六騎的主帥從中間向四周衝殺,大量的兩旗陣地就好像遭遇到地震一般,開始在沒有遭遇任何進攻的情況下搖晃、顫抖。
白起的主帥衝鋒,帶來的影響以及效果,是非常明顯的。
首先,直接斬殺了正白旗的主將,斬斷了正白旗的旗纛,讓本來奮勇作戰的正白旗將士們瞬間失去了主心骨,也失去了戰心,士氣直接低迷起來,不少人開始慌亂、逃亡,不敢再戰。
其次,因為白起的衝鋒,殺了正白旗的主將,拖住了正白旗,他們本來馬上就要開啟一個缺口了,卻在主將死後,陣型大亂,給了燕雲十六騎一個彌補的機會。
也因為中心開花,直到後方守備薄弱,前方的正白旗將士衝鋒,也顯得有氣無力了。
這個燕雲十六騎的薄弱點,很快就被填補上。
“起戰歌!”
明明戰場上越來越嘈雜,但不知為何,這道軍令之後,周圍人卻彷彿有了一種錯覺,好像整個天地間忽然陷入到了一絲卡頓與或者某種停滯一般。
但很快,這絲停滯便結束了。
“豈曰無衣?與子同袍。王於興師,修我戈矛。與子同仇。”
“豈曰無衣?與子同澤。王於興師,修我矛戟。與子偕作。”
“豈曰無衣?與子同裳。王於興師,修我甲兵。與子偕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