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久陵正在橫掃百家書卷學說,想要真正立一個新學出來。
很快,張久陵就在邸報上面發表了自己的第一篇文章,在監國太子的一力支援,接下來數日內,邸報連續不停,每日都發一增刊,促使邸報在這個炎炎夏日火的一塌糊塗。
讀書人,誰能不去看報呀?
以前人人都想著找書、抄書,也有人把一些書籍當做是傳家寶一樣,恨不得天天抱著睡覺。
現在嘛,寒門書生已經不再苦苦找書讀了,他們完全可以看邸報。
沒錢買,那就去都城的公告欄那裡,先背下來,記在心中,回去再抄錄到紙捲上。
也有很多人開始收集邸報,已然成為了邸報收藏家。
邸報上面的內容也是越發豐富了,不再僅僅是國政國策、朝議內容,也有零散閒雜文章,什麼小詞小賦,什麼奇聞趣事,為的就是不讓邸報過於刻板,也為了豐富讀書人的視野,當然了,所有人都看得出,如今的這邸報上面,張太傅那雷打不動的‘格物學概論’才是真正的主菜。
什麼知行合一,實踐是檢驗真理的唯一標準、沒有實踐就沒有發言權,最後則是稍微提了一下這些學說理論的一些出處。
畢竟,聖人的影響在這個時代還是非常大的,儒家的思想也是根深蒂固,且大儒不少,不能完全脫離了原本的聖人感應而高瓴建瓦。
總之,在其餘名儒根本沒機會開口的情況下,這位三朝元老就是透過這種作弊一樣的手段,然後在某人極具政治暗示的推介下,以一種其餘學說根本難以匹敵的宣傳資源,用一種超越時代的方式,強行推出了新學理論。
而蕭奕也是一樣,時不時會在邸報上面寫一些文章,裡面也有關於新學的,也有對於大乾未來的思考,其中,被讀書人津津樂道的便是,透過現象看本質、落後就要捱打、真理在兵鋒之內、尊嚴只在劍鋒之上……。
蕭奕這般廣開言路,也算是前無古人後無來者了。
已經成為了大乾讀書人的一場盛宴,因為他們多少是讀過一些書,明白一些道理,並非是很多愚昧無知的百姓,就算是天天給他們唸叨著邸報上的內容,他們還是隻關心自己的一日兩餐,也僅僅是一日兩餐而已。
當然了,該來的總得到來,當很多大儒和學識之士反應過來之後,便聯名上書,新學有違聖人教誨,應當就此禁止,以免誤國誤民。
說到底,這個時代並非是經歷了盛唐和後唐的衝擊,也沒有經歷宋朝時期重文輕武之時,文人的一場盛宴,一場士大夫治天下的政治光景,以至於儒學還是非常堅挺。
大乾有一些像是大唐,卻又和大唐不一樣。
這個不一樣,也有關於文化的不同,比如高祖時期的古文改革,詞的出現,差一點兒就啃下了一片江山。
漢唐、漢唐,這個時候的漢儒、漢代經學還是文化的巔峰,是大乾治國之本。
他們很多人都像是被洗腦一樣,又或者是死讀書,只認聖人之言,且奉之為自己人生所有的謹言,完全就是聖人說什麼都是對的。
還有一些,也是個書呆子,不知道變通,也不敢去變通,又或者是懶得變通。
新學的出現,就讓他們懶得去適應,不去適應,那怎麼辦?
自然是反對。
皇城外的宣德門前,好幾個大儒帶著自己的弟子們跪在那裡,請求太子殿下禁止新學,尊崇儒學。
也免不了那些自欺欺人的人,為了把京師的水攪渾,就連忙讓人在其中運作一下,好掐滅某個人的雄心壯志。
正所謂,做多錯多。
他們既害怕蕭奕做的太多,真的創造一個前所未有的盛世出來,壓得他們喘不過氣,又對蕭奕這種大張旗鼓地做法開心不已,處處挖坑,想要把蕭奕埋掉。
而回到眼前,張久陵既然開始咬牙做這個新學聖人,就已經做好了被大儒、名士吐口水的準備。
不過,張久陵到底是三朝元老,又是桃李滿天下的大乾名儒,更是當朝太傅,他的反擊也幾乎是所有人都能預想到的。
他先是發表了一篇文章,關於死讀書和讀死書的概論。
差一點兒罵的天下讀書人一個狗血噴頭,又是提出了讀書論,人為什麼要讀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