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渠山公,太子殿下有令,燕國使團中有一位燕國第一詞人納蘭奉孝會前來弘文館拜會。”
“他們很有可能是來者不善,還請你們做好應對的準備。”
懷吉太監躬身施禮,傳達了蕭奕的意思之後就轉身離開,留下顏師故等人面面相覷。
孔穎笪低眉沉思了片刻,就立即說道:“快,去請杜伯虎,就說燕國的納蘭奉孝來了。”
其他人也回過神來,太子殿下派人來提醒他們早做準備,又言那納蘭奉孝來者不善,肯定是要和他們來個文鬥什麼的。
而讓他們批註四書等,又或者是談論文學上的思想,他們倒是有很多話說,並且絕對有信心讓燕國的人低頭走出去,甚至是躬身拜師。
但是作詞……並非是他們的強項。
如今能夠和納蘭奉孝鬥上一鬥的人,也就只有杜伯虎,大乾如今的少年詞人。
大乾以前盛行吟詩作對。
所以呢,現在還會有一些詩對大家,作詩就好比是喝水一樣簡單。
而詞賦在一開始被稱之為長短句,後來才有了一個新的說法,叫做詞。
這也是大乾的文人創作出來的一種文體,並且也盛行了一段時間。
只是後來在一次改革中,詞成為了被打壓的文體,詩對依然是最優美的文賦。
那一次的改革,叫做古文改制。
這也就導致作詞不再是大乾文人的強項。
現在來了一位燕國第一詞人納蘭奉孝,他們還真的不好應對。
一個不好。
那就是落了大乾文人的面子。
弘文館能夠丟得起這個面子嗎?
肯定是丟不起的。
別說什麼古文改制之後,大乾文人都不喜歡作詞了。
改制都是十幾年前的事情了,現在詩詞歌賦都在盛行,只是大乾讀書人還是熱衷於詩對而已。
並不能以這個為藉口,就說大乾讀書人不喜歡作詞吧?
說出去,也不會被讀書人接受,反倒是會被燕國的讀書人所恥笑。
丟了面子。
他們還能自持身份,說是大乾名儒嗎?
“不用了,我已經來了。”
就在顏師故、孔穎笪幾人反應過來,立即讓人去找杜伯虎的時候,他已經來了。
一身灰色儒袍,頭上戴著束髮木簪,穿著千層底黑靴,清秀的面孔在太陽的照耀下顯出完美的側臉,帶著一絲書生氣質,卻更顯著放蕩不羈。
大步走進來,隨便拱手施了禮,就找了位置坐下來。
此人正是弘文館的異類,幼年時候就有神童之名,三歲識字讀書、七歲全文背誦四書、十二歲已經博覽群書,等到了十四歲,就考了進士,但是未曾履職,而是繼續讀書,且被陛下賞識,加封大學士,進入了弘文館。
在別人還在研究詩對,想要做出能流傳萬世之作的時候,他開始研究詞賦。
因此也就受到了弘文館的一些人排擠,再加上,此人眼見李林甫把持朝堂,還寫了一首詞諷刺權相當道,被李林甫找了機會彈劾,罷了大學士的身份。
顏師故、孔穎笪等人雖然看不上杜伯虎研究詞賦,但是卻更加看不慣李林甫隻手遮天,就出面保了杜伯虎。
李林甫也不想和這些大儒為敵,別看他們沒什麼官職在身,但是架不住他們桃李滿天下,有著大儒的名譽在身,輕易動不得。
動了,那就是和天下讀書人為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