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五到了魏國的都城大梁,想到未來榮華富貴的日子,心中一陣竊喜。季五偷偷變賣了財物,在大梁城中置了一處宅子,又討了兩個小妾,安頓完了,享受了一番美滋滋的日子。不到一月,季五手中的錢財快要花光了,於是一邊打探魏國朝廷訊息,一邊思考著如何好好利用這布囊中的“天機”。
此時魏國一直是惠施為相,多年以來頗得魏王器重。惠施人稱“惠子”,諸子百家中“名家”的創始人之一,在當時和莊子、孟子等人齊名,可謂是名滿天下。半年前秦王派張儀至魏國為官,令其以連橫之策破合縱聯盟。張儀到了魏國,魏王拜他為上卿。張儀乃鬼谷子先生的學生,頗有心機才能,又是秦王看重的人物,因此惠施雖為相,卻處處受到張儀排擠,正是鬱郁不得志之時。
那季五也深知惠施是名滿天下的人物,又打聽到了惠施的為人,覺得去找丞相惠施比較妥當,於是準備了一晚,第二天就直奔丞相府而去。
季五到了丞相府門口,知會了看門的,看門的告訴他丞相上朝還沒回來,季五於是說道:
“無妨,我就在此等候丞相大人吧!”
看門的也不理他,任他在門口等候。過了一陣,惠施下了朝,到了家門口,季五迎上去大聲道:
“丞相大人,小人有寶物獻上!”
惠施在轎中掀開布簾一看,就在家門口落了轎,走上前來對季五問道:
“你是何人,有何事啊?”
“小人季五,原是洛邑人士,聞得丞相大人賢能仁愛,因得一寶囊,內藏天機,特來進獻給丞相大人!”季五道。
“哦,有這等事?快快進來說話!”惠施正在苦求良策以解困頓之時,不免對季五的話多了幾份好奇,於是將季五請到了家中。
惠施先進了內堂,脫了朝服,不一會兒走出來與季五相見。季五見丞相來了,站起了身,不敢坐著。
“是何寶囊天機,你可呈上來瞧瞧!”惠施見了季五徑直說道。
季五於是拿出了布囊,交給了惠施。惠施開啟布囊一看,頓時大吃一驚。惠施作為名家開山鼻祖之一,又做了多年丞相,自然不是一般的見識。
“這布囊你是從何得來?”惠施驚問道。
季五早已想好了說法,將故事略加修改了一番,滔滔不絕的說了一陣,只說是他一人得了這寶囊,想著如此才顯得這天機寶囊的貴重之處。惠施一聽,覺得季五所言大幾無差,於是立即吩咐下人道:
“去把黃繚找來!”隨即又對季五道:
“壯士且下去吃杯茶,我有些要緊的事處理一下,稍後要重重賞你!”
季五一聽,心中暗喜,想來趙常所言不錯,這布囊果然暗藏天機。
黃繚進來見了惠施,惠施突然向黃繚作揖說道:
“沒想到先生乃當世高人,恕本相眼拙,請受我一拜!”
黃繚一聽,驚訝得不知如何是好,趕忙下跪道:
“丞相何故如此,莫非是要驅逐小人?”那黃繚也知惠施在朝中受到張儀排擠,日子不好過,因此作此疑問。
惠施趕忙上前扶起黃繚,說道:
“先生莫要謙虛,我今日方知先生乃隱士高人,請先生莫怪之前怠慢!”
“丞相莫要取笑小人了,承蒙大人不棄,給在下衣食飽暖,小人無以為報,但有所驅,小人赴湯蹈火,在所不辭!”黃繚乃惠施府上一名食客,惠施待人誠厚,他這一番話說得倒是真心。
惠施一聽,這番話倒似出自肺腑,心中略有狐疑,於是問道:
“先生深知音律,精通音理,昔日曾見先生以聲音擊破水缸,匪夷所思!請問先生這是何技能,屬於何種流派?”
“此乃‘聲術’,雕蟲小技,不足掛齒,屬於‘上下流’技派中的‘上流’之術,昔日大人也曾問過,我也曾作過回答,為何今日如此驚訝?”黃繚見惠施今日重提此事十分不尋常,因此對惠施如此問道。
惠施一聽,果然他記憶不差,於是又問道:
“這上流技派和下流技派何以區分?”
“上流技派有聲術、味術、火術等,下流技派有奔術、幻術、忍術等,至於如何區分,我就說不清了!”黃繚答道。
“先生既是門派中人,何以連這個也說不清?”惠施疑道。
“昔日周遊列國,行走江湖之時,識得一奇人,因機緣巧合,學了一二,卻算不得門派中人!”黃繚答道。
“先生如今能尋到那位奇人否?”
“恐怕有些困難!”黃繚此時對惠施的異常舉動心中已經有些數了,想是丞相誤以為自己就是“上下流”技派中的高人,故意在他門下隱居的緣故。
“昔日先生也曾提過那位奇人,當時以為先生謙虛,倒是不曾在意,如今聽先生所言,世上真有隱士高人啊!”惠施失望地嘆道。
“多年以來,我也曾用心尋過這位高人,原本是想推薦給大人,助大人一臂之力。後來又想,似這等隱士高人,必不出仕,又因多年尋而未果,也就作罷了!”黃繚說道。
“上下流技派中可有‘意術’這一種?你可知這又是什麼技藝法術?”惠施又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