呂不韋正式遞交了辭呈,嬴政隨後下旨,封羋啟為丞相,隗狀為御史大夫,魏繚為國尉,又封李斯為客卿,晉升桓齮和王翦為上將軍。
退朝之後,呂不韋回到家中,如釋重負,心中煩惱一掃而光。正在暗暗得意之時,馮愚來了。
“丞相!在下有一同鄉,名叫蕭何,為人忠厚,暗藏智慧,是個可造之才,一樣仰慕丞相大名,故而求在下引薦!”馮愚對呂不韋道。
“從今往後,莫要再叫丞相了,老夫已經下野!”呂不韋道。
“丞相┄┄這是何時的事?”
“今日的事!”
“這┄┄這是為何?”
“老夫老了,不中用了,讓他去投別人吧!”呂不韋隨口道。
馮愚一聽,心想那也沒辦法了,要怪只怪你蕭何運氣不好了,早不來晚不來,偏偏丞相下野了你才來。
昌平君羋啟沒想到嬴政會讓他做大秦丞相,心中有些不解,更有些不安,於是獨自去見了華陽夫人。
“嘿嘿!你以為他是讓位與你?我大秦國比他呂不韋精明的人能有幾個?”華陽夫人冷冷道。
“這事姐姐怎麼看?”
“他不離開,這滿城的風言風語能止得住嗎?”
“原來姐姐傳此謠言,就是這個目的啊?”
華陽夫人不答,只搖了搖頭,隨後嘆息一聲道:
“可憐天下父母心啊!”
“姐姐還看出什麼了?”
“父親在側,兒子做事就會束手束腳,他呂不韋走了,嬴政才是真正的王,在朝在野,左右不過他父子之間的事!所謂旁觀者清,他呂不韋人是走了,眼睛不還盯著嗎?甚至朝野上下可以看得更清楚些!”
“既然如此,何不讓魏繚為相?魏繚之才,不在愚弟之下,隗狀也深得他父子信任啊?”
“嘿嘿,你還算有自知之明!成蛟之事,你我就是殺頭都夠了,可他呂不韋始終不肯動我羋姓外戚,你道為何?”
“愚弟不知,還請姐姐賜教!”
“自宣太后以來,我大秦就一直存在三股勢力,一為嬴姓宗親,二為羋姓外戚,三為外客能臣。嬴政雖是姓嬴,實為外客之首,早晚是要回復他本來面目的,因此呂氏父子十分看重我羋姓這一股勢力!呂不韋一走,嬴政必放開手腳,征戰天下,天下不久將歸於一統,到他搖身一變之時,外客勢力必將更加強大,再加上我羋姓的支援,嬴姓宗室子弟也只能吃個啞巴虧,敢怒而不敢言了!”
“原來如此,還是姐姐看得透徹!”
“哀家與他呂不韋鬥了幾次,一次也沒能贏他,豈能再看不透他?”
“昔日之事,只因姐姐顧及我等!聽姐姐這麼一說,於我羋姓一族也未必不是好事!”
“我本覺得,這嬴姓的江山有我羋姓一份,今日想來,我羋姓始終是外人,江山姓嬴姓呂,總不是姓羋,除非我楚國王室能得天下!我一生無子,視子楚為親生,卻沒料到他竟死於非命!不管子楚是誰害死的,他呂不韋總脫不了干係,我也不會輕易放過他!”
“姐姐意欲何為?”
“姐姐什麼也不幹,什麼也幹不了!”
羋啟一聽,覺得她言不由衷,但又覺得此時的她的確什麼也幹不了,不再追問,坐了片刻就走了。
呂不韋準備遷往洛邑之前,突然想起了一隻盒子,於是趕緊去了咸陽宮,將它翻了出來,命人交給了嬴政。
嬴政開啟盒子一看,只見上面寫道:欲取天下,先取九鼎;欲治天下,必廢秦法。嬴政看著字跡,想了想,命人叫來了李斯。
“李斯,什麼是‘無為而治’,你解釋給寡人聽聽!”
“日出而作,日落而息;各司其職,各安天命;民無為而官無獄,官無為因民不犯科,這就是無為而治的狀態。”
“原來是這樣,解釋得很好!”
“稟大王,這並非微臣的解釋,而是我師弟韓非所釋!”
“韓非?我聽說過這個人,原來他是你師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