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元前265年齊王卒,諡號齊襄王;太子田建繼位,史稱齊王建。此時的齊王建還未到加冠之年,齊國國政皆由太后太史君做主。
田單入趙拜相後不久,呂不韋到訪。因邯鄲與雲夢山相距不遠,田單讓呂不韋請王詡到邯鄲敘舊,呂不韋應允。
呂不韋將師父和師叔請到了邯鄲家中,田單見了王詡,談及大哥石申甫之時,二人甚是想念,田單道:
“這些年來,二哥和大哥道行日深,小弟卻是荒廢修為,誤了師父的一片苦心!”
“三弟處身塵俗,也是在修行!”
“俗務纏身,哪裡算得上修行!”
“三弟修的是德行,而不是師門業藝!”
“玄者自然之始祖,萬殊之大宗,可惜我田單不能一心求道,光大師門!”
“大哥一心求道,你我皆相距甚遠!不過玄意門也是玄門派系,若論輩分,你還是大哥的師叔呢!”王詡笑道。
“方外之人,自然不在意輩份,再說玄門和玄意門終究不同!”
“夫玄道者,得之乎內,守之者外。意術的修行可以使玄道之門洞開,故而當初師叔要玄鳥真人自立門戶,乃是為了大道真理,由此可見師叔的胸懷和道行了!”
“師父乃玄門鼻祖,為了真道能這樣做,身為弟子,我就更慚愧了!”田單嘆道。
“三弟處身塵俗,放棄了修行師業的機會,卻積累了自身的德行,也可算問心無愧啊!”
“二哥心中有數,塵俗之中的功業,實不值一提,至於德行,如今看來┄┄也是枉然!”
“我明白三弟的意思,功德之說,究竟是否不值一提,我也答不上來,前番崑崙之行,愚兄並未找到答案!”
“唉┄┄果真女媧造人的真相大白於世,世人從此再無疑惑,世間又是一番景象了!”田單嘆道。
“有關女媧娘娘造人之說,前番棲露在時,我也問過她,依瓊芳大師所言,黃帝很可能將女媧造人的真相塵封流傳於世,是否與九鼎相關,又是否和崑崙冰川有關,目前還無法判斷!”
“說起塵封秘術,我正有一事要請教二哥!”田單突然說道。
“三弟只管問來!”
“昔日甘德道長有關姜太公的預言,兄長以為如何?”
“你是對‘呂氏’有疑吧?”
“正是!”田單看了看旁邊的呂不韋繼續道:
“我在齊國為相多年,曾派人暗訪呂氏舊人,似乎發覺了一些蛛絲馬跡,但也說不好!”
“不韋也是姜太公子孫!”王詡突然說道。
“弟子是呂氏後人,自然是姜太公世孫了!”呂不韋道。
“呂氏是否由姜太公呂尚開始立氏,已無從稽考,但你是姜太公二十三世孫,齊桓公呂小白十一世孫無疑!”王詡道。
“哦?師父怎如此清楚,我竟不知?”呂不韋驚道。
“我看過呂家族譜。”王詡淡淡道。
“自田氏代齊以後,呂氏後人流落民間,為求自保,常常隱匿族譜,你不知道自己是齊桓公後人,也不奇怪!”田單道。
“太公有何預言?”呂不韋問道。
“太公遺書有言:‘天下八百年後歸於呂氏!’”
“太公預言,與我濮陽呂家有何關係?”呂不韋問話之時,心中浮現起在夸父島上的種種情景,被王詡和田單的意術探知了一二。田單心中一驚,與王詡四目對接之下,脫口問道:
“兄長早有主見了?”
“常言道:天機不可洩露。我本不該談及此事,濮陽呂家於我王氏有恩,今不韋已近而立之年,事關呂家千秋功業,三弟又問及此事,我就說道一二!”王詡說完對呂不韋道:
“你且將昔日與少丙及夸父族人相識經歷,從頭到尾說來我與你師叔聽聽!”
此時的呂不韋心中氣血翻騰,突然感覺到自己不再是一個商人,而是太公呂尚的後人,齊桓公的嫡傳子孫,天生的王室血統,身負天下大任。
呂不韋長舒一口氣,定了定神,從被少丙搭救,到在夸父島的日子,以及荒島歷險,以至後來少丙幾番現身相救,仔仔細細一一說了出來。王詡和田單聽得認真,等到呂不韋說完了,二人心中瞭然。田單沒想到一直以來撲簌迷離,令他疑惑不解的“呂氏”,竟然就在眼前,心中大為震驚。
“夸父族乃九族之首,皆是昔日姜太公麾下上古神族,銷聲匿跡多年,原來竟在我齊國境內!”田單道。
“如今的九族已經消失得差不多了,夸父族能夠完整保留至今,就是因為身負重任,才遠離塵俗,與世無爭!”王詡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