淼淼點頭,拿出一張符扔了過去。
“啪”的一聲,隨著符篆貼上羋樞的腦門,所有的喧鬧靜止了。
淼淼走上前,所有人自動讓開。
上百御醫、醫修束手無策,甚至讓君上安靜下來都不能。可這個姬氏女,一出手就讓國君安靜了下來,可見山門子弟的厲害。
淼淼上前,伸出手,五指凝出靈線,裝模作樣地診治了一番後,又拿出一顆丹藥,掰開國君的嘴,將丹藥塞了進去。
沒一會兒功夫,國君眼中的紅色消退,魔紋也淡了些。
一群人看了,忍不住驚呼,“神醫,神醫!”
淼淼給的真是剋制魔氣的丹藥。畢竟,阿稚是真的魔物,這國君是真被魔氣感染了。現在拿出這丹藥給他服用,自然會好裝。但魔氣入侵後,想要徹底好,還得花許多功夫,甚至要求本人清心寡慾。不然,以後會變成什麼樣就不好說了。
當然,淼淼是擔心國君會不會徹底瘋魔的。或許,從長遠來看,羋樞瘋魔了才好。只有國君讓人無法忍受,才可能引出弒君之人。死羋樞一人,換得人牲祭祀消滅,值了!
她伸出手,揭下定身符,羋樞眼珠子轉了轉,恍若做夢般,呆滯了片刻後,有些驚異地道:“你是……靜姝縣君為何在此?”
“君上!”
屈令快步上前,眼含熱淚,哭哭啼啼的,將這段時間發生的事敘說了一遍後,跪下道:“君上,還請停止人牲祭祀吧。君上,可曾聽過,國之將滅必出妖孽?君……”
“放肆!”
羋樞指著屈令,本還留有魔氣的臉越顯猙獰,“你,你是在詛咒寡人的江山嗎?!”
說罷也不等屈令解釋,便是看向了淼淼,他面色陰狠地道:“靜姝縣君,不知你是何居心?竟是說出此等妖孽背亂之言?”
臉色雖陰狠,可淼淼卻並不怕,她神色淡淡地拿出一面鏡子,道:“君上覺得我是在說假話嗎?那麼君上能否解釋臉上的黑紋從何而來?這世上還有什麼毒藥能起到傳染的作用?您怕還不知道吧?太后也被魔氣傳染了,就在接觸您的時候。”
“什麼?!”
羋樞愣了下,隨即有些慌亂地道:“母后現在如何?”
“回,回君上。”
一個寺人顫抖著道:“太后如今已昏迷,已被抬回寢宮了。”
“這……”
羋樞猶豫了。
是了。
什麼毒藥還能傳染旁人的?
而且自己又未出宮,自己明顯也是被旁人傳染的啊!
“可……”
他忽然想到了什麼,立刻又問道:“既會傳染,為何伺候我的人卻沒被傳染?”
“君上,傳染只是形容。”
淼淼不慌不忙地道:“只能說,有人在宮外被魔物附體了,然後帶回了宮來,又上了您的身。”
她頓了下,故意沉默了好一會兒,才嘆息道:“我山門中人本不應管世俗之事,這事是我在下山時師父交代過的。他老人家說,修真之人切忌沾染因果,一切因果都是要償還的。只是淼淼孤身一人下山,得國君庇護,吃著楚國的米糧,喝著楚國孕子河的水,若有些事發生了卻當沒看見,著實也是心裡過意不去。”
這幾句話說得情真意切,聽得羋樞連連點頭。
淼淼又繼續道:“之前聽聞用活人生祭之事便覺心中怪異。即便是鬼神亦有仁慈之心,像閻羅殿裡的鬼神哪一個不是心懷慈悲?哪裡會喜殺戮?又聽聞楚國王室子嗣艱難,君上,難道你真就沒有一點聯想嗎?為何每一個楚王的子嗣都這麼稀少?難道祖宗留下來的東西確定不會被人篡改嗎?”
“這?!!”
羋樞瞪大眼,臉色霎時變得煞白。
上位者都有一個通病:疑心重。
有些事沒人提醒還好,一旦提醒了,那自我腦補起來可比一般人可怕多了!
就跟越有錢越怕死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