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念汐的質問在安靜的空氣中像把劍刺進蘇予衡心口,他開不了口,也不敢告訴她這兩年他在哪,他不知自己在怕什麼,是怕她嫌棄自己?還是怕她已經不會再愛上他。
“念念,我們復婚吧。”
“蘇予衡我累了。”
儘管他的聲音聽出來幾分真誠,可顧念汐毅然決然的用力掙脫他。
顧念汐開啟床頭燈,柔和的光照在蘇予衡側臉上,那張令她魂牽夢繞的臉,此刻充滿無盡滄桑。
蘇予衡起身坐在床尾背對著顧念汐,顧念汐緊咬著下唇,剋制內心的難過和他說出分手的話。
“蘇予衡,你走吧,我真的太累了,你總這樣一而再再而三的折磨我,到底為了什麼?你的抑鬱嚴重影響了我,我真的受夠了你這種突然出現又突然消失的遊戲!請你離開我的世界!放了我吧!”
顧念汐的聲音雖然不大,卻飽含力量,話往往是最傷人的武器,她說的這番話給蘇予衡致命一擊。
他坐在床尾,坐直了身子,臉側了下想回頭望她一眼,卻將視線落在她腳上,他不敢抬頭看她。
“蘇予衡,我們……就這樣吧。”
空氣驟然凝固,蘇予衡回過頭,藏住流下的眼淚,他將手中的卡壓在床上,步伐沉重的走向房門。
“好,就這樣吧。”
蘇予衡離開後,顧念汐發出悲痛哭泣,她忘了他就住在隔壁,哭聲傳了過去。
兩個受傷的靈魂在寧靜的夜裡,舔舐內心被往事撕裂的傷痕,他們並不知對方其實就在身後,一道牆將他們
他們在難以自愈的傷痛中苦苦掙扎,卻誰也不敢再主動靠近對方。
顧念汐緊閉雙眼,仔細聆聽隔壁的動靜,心裡滿是未知的恐懼和擔心,她怕剛剛她說的話給他太大刺激,怕他再做出不理智的事。
可這次,她再也不敢冒失的敲開他的房門,她再也沒有自信敢說她一定可以治癒他。
顧念汐腦子一團亂,心力憔悴的坐在地上,一遍遍回想他們初見時蘇予衡立在陽臺那一回眸,又一次次回憶他們拍婚紗照時他那的笑容。
蘇予衡那些另她心房激盪的瞬間都拼湊在一起,形成強烈的撕裂心房的痛,顧念汐已分不清,這份痛楚究竟是過去他給她的傷害,還是他們今日的分別。
顧念汐心裡出現兩道聲音,一邊在對她說,別怪他,為了和你在一起,他已經很努力的撐過一段時間;另一邊又在奉勸自己不要回頭,即便和好,他還會一次又一次離開你,你又要經歷滿世界找他的經歷。
顧念汐快要被內心的矛盾逼瘋,她將頭深埋進臂膀,像只躲進沙地的鴕鳥,期待天亮後,趕緊逃離這個困境。
與此同時,隔壁的蘇予衡也沒比她好過多少,他狼狽的坐在地上,身邊散落一地藥片,蘇予衡目光空洞的看著陽臺,手裡緊緊攥著他的婚戒。
他知道這幾年因為他的問題,給她造成很多傷害,可親耳聽見她說他的抑鬱嚴重影響她的生活,他還是遭受致命打擊。
這次來找她,是他衝動做的決定,兩年前他離開她後,沒想到自己根本無法適應沒她的生活,他每日渾渾噩噩,經常在人群中看見她的身影,起先他瘋了似的得衝過去找她,可當他發現他看到的都是幻覺時,開始意識到自己的病情已經相比之前加重些。
之後,他還經常聽見她在他耳邊說話,尤其在夜裡,他總是聽見她在叫他。
他被送進醫院時,情況已不容樂觀。
某天早上,蘇母看見他坐在院子的長椅上在跟空氣說話。
他在說。
“念念,我們可以在那裡做個鞦韆,我記得你特別喜歡在公園盪鞦韆,到時孩子出生後,你抱著他坐在鞦韆上,我們一家三口拍張照,我們都沒幾張合照。”
還有一次,他大半夜起身在家裡四處亂逛,蘇母問他要去哪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