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的年會地點別具一格,定在了一座私人度假別墅。
沈星繁昨晚在盛從嘉家裡過夜,早上起得有點晚,簡單化了個妝就往會場趕。黑色羽絨服外套底下,穿了盛從嘉給她挑的那件晚禮服。走進舉行年會的別墅的宴會廳後,裡面已經很熱鬧,姑娘們都盛裝打扮,看著就賞心悅目。
宴會廳很開闊,觀眾席按照部門分了區域,中間有條過道鋪了紅地毯,通往正前方的舞臺,很多同事正在上面拍照留念。
沈星繁脫下羽絨外套,抬眼尋找屬於他們部門的區域,卻先看見了江礪。
挺多天沒見,他長身立在舞臺附近,正在跟高景行聊天。一身量身定製的筆挺西裝,散發出一種讓人不敢肖想的冷厲氣質。
他和高景行聊得專注,不知道她正在看他。
耳畔突然傳來一個含笑的女聲:“在看總監?”
沈星繁回頭,看見張檸。
她穿了一件純白色的禮服,頭髮盤得一絲不苟,在妝容和首飾上都很下功夫。年會本來就是一個爭奇鬥豔的場合,向來愛美的張檸自然不想輸。
可是,看到沈星繁的這一刻,她突然有一點嫉妒。
一襲簡約的酒紅色絲絨禮裙,胸前沒有任何首飾,卻並不會讓人覺得空——精緻的鎖骨已經是最好的裝飾,再往下是一抹半遮半露的春色,惹人浮想聯翩。
有人根本不用用力,就是整個夜空最耀眼的一等星。
可是,那抹嫉妒轉瞬即逝,張檸挑了下眉毛說:“放心,總監現在已經不是我的目標了。你喜歡他的事我也幫你保密了,夠意思吧?”
沈星繁頓了頓,說:“謝謝。”
“不客氣。”張檸從她身邊走過,突然又回頭提醒她,“只是遠遠地看著,是沒有辦法讓他看到你的,小心被其他人捷足先登。”
不等沈星繁回應,她就笑盈盈地越過她,上前跟高景行打招呼:“高總。”
江礪結束了和高景行的交談,正獨自立在那裡熟悉年會上的發言稿。
沈星繁整理好心情,朝他走過去。她原本就沒有打算只是遠遠地看著他。她一直都在努力地彌補他們之間缺失的那六年。如果他不願朝她走近,那麼就由她向他走。
可是,有人比她更快走到他身邊。
是個年輕的陌生女人。
她跟江礪交談了兩句,突然伸出手,幫他理了理領帶。
沈星繁為那親暱的畫面停下腳步,正好有同事搬著音響裝置從她面前經過,擋住了她的視線,身後傳來喊她名字的聲音:“沈星繁!”
她回頭,看見王怡人正朝她招小手。
沈星繁轉過身,朝女同事走過去。
江礪對於女人突然的觸碰非常不適,立刻後退一步,語氣剋制地提醒她:“葉小姐,你越界了。”
葉詩雅理直氣壯地說:“幫客戶整理服裝是攝影師的職責所在,我可沒有趁機吃你豆腐。”
江礪正要說話,突然在嘈雜中聽見“沈星繁”的名字。他心口一動,抬眼望去,卻只看到一個冷清的背影。
他強迫自己從她線條優美的肩頸上收回目光,用手重新調整了一下領帶,看了面前的女人一眼:“不論你是從哪種途徑獲得這份工作的,今晚離我遠一點。”
葉詩雅委屈地抗議:“娛樂圈明星想約我拍照都還得看我檔期呢,我聽遲飛說你們的年會在他這兒舉行,主動來給你們幫忙,你還這樣不領情!”
“那就請你做好自己的本職工作,而不是在這裡騷擾你的客戶,否則我有權利代表我司請你離開我們的年會。”
江礪撂下一句淡淡的威脅,從她身邊走開。
葉詩雅想追上去,卻被一位建築師喊住:“葉小姐,能幫我們拍張照片嗎?”
她只好頓下腳步,換上一副笑臉回頭:“當然。”
沈星繁走到他們部門的區域,把羽絨服放到自己的座位上,王怡人看著她說:“果然人靠衣裝,這件禮服真適合你。你剛剛去紅毯拍照了嗎?”
“沒有,我剛到。”
“我也剛坐下,走,咱們一起去走紅毯。”王怡人挽住她的胳膊,和她一起去紅毯上拍照片。
王怡人對照片要求高,沈星繁替她拍了幾張都沒讓她滿意,正準備重拍,身邊突然傳來一個女聲:“需要我幫你們拍嗎?”
沈星繁回頭,看到剛剛替江礪整理領帶的那個陌生女人。她沒有穿禮服,而是一身襯衫和長褲,有一種別樣的幹練和颯爽。脖子上掛著一臺相機,一看就是專業裝置。
她自我介紹:“我叫葉詩雅,是今晚的攝影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