驚醒後,沈星繁將睡衣的衣袖撩起來,摸了摸那道已經淡得快要看不見的疤痕,心跳依舊處於失速狀態。
她平時常備調解心律的藥物,但最近太忙,藥吃完後還沒來得及去醫院開。
她需要立刻平復下來,於是光著腳下床,走去客廳。
江礪一直就沒怎麼睡著,聽到動靜後坐起來,隨手抓了抓頭髮,問她:“這麼晚了還不睡?”
沈星繁在房間門口立了一會兒,沉默地走到他面前。江礪這才注意到她沒有穿鞋,整個人非常纖細。
他從沙發起身,皺眉問:“怎麼了?”
她突然上前一步,環住他的腰,與其說是抱住他,不如說是倒在了他懷裡。
江礪的下頜立刻繃緊:“沈星繁?”
女人溫軟的身體緊貼著他,自發間傳來一陣洗髮水的清香。他努力理智地問她:“你哪裡不舒服?”
她緩慢地搖了搖頭,啞聲說:“江礪你別動,一會兒就好。”
她有心律失常的毛病,過度疲勞和精神緊張的時候容易發作,典型的症狀就是頭暈無力、心跳過快,緩過這一陣兒就好。
江礪聽她說話還算清醒,於是不再追問,放任她這樣抱著自己。
沈星繁閉上眼睛,聽著他沉穩的心跳聲,逐漸平復下來。
江礪努力讓自己做到心無雜念,可是,她只穿了一條沒什麼厚度的棉質睡裙,他幾乎能夠感受到她身體上的起伏。
她就這麼毫無防備地把身體的重量交給他,渾然不知這樣的姿勢有多危險。
客廳很靜,顯得時鐘的嘀嗒聲顯格外突兀。窗簾沒有拉嚴實,一線月光便趁機溜進來,覆到地板上。
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沈星繁失速的心跳逐漸恢復正常,這時,她突然面臨另外一個難題。
她要怎麼向江礪解釋這一切?
她原本只是想去飲水機倒杯熱水,可是當她走到沙發前,看見江礪時,突然就有了個更好的選擇。
寂靜的夜裡,人的感官變得格外清晰,江礪身上的味道猶如冰雪初融,乾淨、又帶一絲冷冽和尖銳,原本已經正常的心跳再次慢慢失控。
一直這麼下去不是辦法,她終於從他胸前離開,佯裝淡定:“我回去睡覺了,晚安。”
然後她轉過身,一步步走回臥室,關上房門,彷彿剛剛無事發生。
第二天一早,江礪打電話給4s店,等他們派人過來拖車。沈星繁早早就起來了,在廚房忙活著做早餐。
沒一會兒,她就把食物一樣樣擺放在餐桌上。
江礪坐下後,她一臉若無其事地開口:“我剛打了豆漿,但是如果你想喝牛奶,我可以幫你熱。”
不知是她心理素質過硬,還是壓根兒不記得昨天發生的事,一派坦然地接受他接近審視的打量。
他總算開口:“豆漿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