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你一言我一語的鋪墊壓根感染到陳謀岑,陰陽怪氣的話早在這等著呢。
南曦鬱悶地抿緊唇瓣,孫紅光衝她擠擠眼睛,示意別急。
隨後,應著陳謀岑的話嗆道:“小南不是看這孩子命苦,種種經歷和智若新相似,更能帶入角色啊。”
陳謀岑隨手把搞半天沒弄明白的破手機扔到沙發一邊,嘴角勾起一抹嘲弄:“苦孩子多了,照你們的理論各個都行。一起上吧,別拍電影了,拍紀錄片,教育意義更大。這方面我不擅長,讓張家另謀高才吧。”
孫紅光急了:“你不要只看事情表面啊,動不動用走做要挾,你這樣沒勁了啊。”
“我沒勁?”陳謀岑撣下褲子,掃眼達成意見一致的兩人,滿臉褶皺聚成讓人看不出喜怒,“我最小年輕想一出是一出,誰火急火燎地告訴我計劃趕,一週內不開機得賠幾億的錢?”
南曦迷惑地看向孫紅光,她沒說過這話啊,可陳謀岑的矛頭明顯指向她啊。
孫紅光老臉通紅地梗起脖子,和陳謀岑叫囂道:“你這倔老頭怎麼不懂變通呢,任何事情想象辦法,又不是沒法同時進行。”
聽著找藉口的言辭,南曦恍然大悟,原來孫紅光藉著媒體曝出她家舊事,將她說得更慘。估計他版故事裡,她與張亦辰簽訂了不平等條約,如果完不成需成倍賠付。
剎那間暖流在心底翻湧,確定了老師真的心疼她而出山啊。
“傻笑啥呢?”一聲大喝嚇得南曦一激靈。
下秒斂起笑容,板起臉義正言辭道:“我時刻謹記老師教誨,選片要看質量,而非製作成本。對於我來說,最優的製作必須擺在第一位,哪怕賠錢也無所謂。希望老師能等等東方樹葉,我相信他的表演一定可以驚豔到你。”
頓下解鎖手機,將東方樹葉曾經的網劇刪選片段播放,介紹道:“他的目光以及神態,是我見過最貼近智若新的人。這是他出事前的影片,他默唸出的那句話正是智若新臨死道出的話,他完全投入到這個角色裡了。我相信這樣的人,值得我們等待。”
南曦一板一眼的樣子讓孫紅光不住在背後豎大拇指,小丫頭太聰明瞭,一點即通,不枉費他辛苦幫她編謊。
陳謀岑半眯起眼睛,不知道犯困了還是偶爾有瞟幾眼。
“電影不許掛我名啊,我嫌丟人。”
不等影片播放結束,扔下這句話,起身負手回到臥室。
南曦才豎起的小信心讓打擊得煙消雲散,委屈地眼眶微紅。
孫紅光支著身子偷窺對方蹤跡,等陳謀岑臥室門關上,小聲給南曦寬心道:“別難受,你知道他這人啊,話不能全聽。咱們換角度想,最少他沒堅持要走了,以後慢慢感化吧。”
南曦抽抽鼻頭,可憐兮兮地說:“我不知道。”陳謀岑以前對她處在極度反差,沒翻臉前教她東西之時嚴苛,平時由著她開心來。翻臉後,除過上次她去找他發過一次火,之前始終不理她。
發覺孫紅光讓他們師徒當夾心餅乾了,南曦愧疚地說:“孫老抱歉啊,我沒兇您的意思。只是老師對我真的從未這樣過,我有點玻璃心了,抱歉。”
孫紅光笑盈盈地搖頭:“沒事,我和老陳都是孤寡老人,相依為命。他在我這等同於唯一的家人,家人脾氣臭就臭吧,哪有和家人生氣的道理啊。他剛剛說苦命人多了這句話可能也帶入個人情緒了,你生的好可能不懂勞苦階層的辛酸,幸運的人只佔地球全部人口的百億分之一。老陳風格那幾年,人們跟在他屁股後面喊他大師,可他小時候和歸隱後的苦,沒人知道。所以啊,他很反感帶入個人情緒去拍攝東西,而非演繹。那種帶入式作品更適合當紀錄片,你別跟他生氣啊。”
南曦認真點頭:“嗯,我知道。”
孫紅光哈笑著糾正剛剛話裡無意提及的點:“我不是指責你出生問題啊。”
南曦擺擺手,理解道:“沒事,您不用解釋。如果說一句話得解釋一句,未免進行溝通的人過於敏感了,會弄得兩人很太累呢。”
孫紅光朝陳謀岑房間看下,讚賞地悄咪和南曦說道:“他拍電影的水平比你好,你這覺悟比他高。”
兩人相視一笑,孫紅光說道:“剛好讓編劇們慢慢來吧,多細化,趕工的東西問題必然比細工出慢活的多。老陳閒不住,我拉上他每天過去盯盯梢。”
“好的。”南曦欣喜答應。
回到水岸,南曦快速沖洗完,上床睡覺。白天得有一大堆事情需要處理,希望和景區等機構申請延期順利吧。
可能太累了,晚上張亦辰發的影片沒震她,肚子也沒疼醒她。
睡夠6小時起床收拾好,按亮手機看時間,查收到未接資訊。
23點42分,黃怡:曦曦,剛才抖抖官方的人通知我,答應了你的要求。讓你準備下。最遲下午3點之前把需要帶的貨列給他們審批,審批沒問題,明晚八點開播入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