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瀟瀟臉上的急切瞬間讓煩躁取代,不用多問為何南曦知道李鴻的事情。
李鴻巴不得全世界人知道私生女這事,如果可以,應該恨不得拿著擴音廣播到處宣佈。
“你確定?”李瀟瀟不可置信地問,南曦什麼時候變得如此愛多管閒事了?
管鄧青絲的破事能理解,鄧青絲最少身在天禹。但她想不通,管李鴻的破事圖什麼。
南曦不假思索答:“對,我確定,我勸你最好也不要再騷擾李鴻了。騷擾她對你沒直接的好處,只會讓其他心懷不軌之人有縫可鑽。”
李瀟瀟腦子一熱,帶著情緒試探:“哪怕1點一樣確定?”
南曦前一秒正兒八經的樣子,後一秒轉成為難:“如果1啊,我得好好想想了,容我想五分鐘哈。不過我估計你不可能提到1,讓利的錢和你騷擾李鴻的錢不對等。”
李瀟瀟:……知道還說。
“行吧,我可以答應你,不過時效和租金一樣,只限明年。”
南曦比劃出OK的手勢:“等我想想辦法哈,想好聯絡律師。你別急,下午兩點開庭,還四個小時呢。”
李瀟瀟安靜坐在南曦身邊,望著沉思的美人,她心中好奇更勝。
在她印象裡,南曦不是愛為人出頭的性格啊,南曦很聰明,所做的每一步都具有明確的目標。
她十六歲認識的南曦,當時南曦不過十三歲。期間有件事讓她很訝然,順帶看清了南曦的聰明。
她十二歲時,父親從外領回了小媽,小媽懷裡抱著剛滿週歲的同父異母弟弟。
父親處處維護弟弟和小媽,小媽又會耍手段,家裡日日好像港臺豪門紀錄片。
抗受不住區別待遇的難受,她義無反顧選擇了英邦女子中學。最煩當屬假期回國回家,一回家她需要面對秀恩愛的一家三口,還有哭哭啼啼的母親。母親的恨無法傳達給父親,只能由她承受,動輒打罵。
他人的欺壓,她可以忍,可母親和父親只為自己的私心,真的讓她忍無可忍。
十六歲的她透過黃DuDu來平衡心情,從而淪為李家的恥辱。李家對外的活動和聚會,李父李宏一概不許她參加。
唯一的機會是母親以死相逼換來的。
張老太爺壽辰那日,母親對她的笑容格外多,她有種回到小媽沒來干擾他們家庭之前的錯覺。
母親親自幫她梳妝打扮,可一切辛苦讓小媽兩三句話輕易破壞。
小媽給李宏吹耳邊風,明示暗示表明張家位高權重,帶李瀟瀟去,等於帶顆定時炸彈。不安全,隨時可以製造洋相給李家丟人。偏偏李宏耳根子軟,聽信了。
小媽的挑唆對於早對家族死心的她無用,製造不出傷害。但對於辛苦用命換來機會的母親,唯一的翻身機會又讓摧毀,和活生生再殺死她一次無異。
但母親又怕死,除了折磨李瀟瀟外,不會真尋死。
李瀟瀟硬挨下一頓皮帶抽打後,她恨上了所有人,包括母親。當晚她帶著新認識不到三天的男朋友,找到張家雲尚別墅。
當報上名字的時候,她開始有點後悔,害怕人們看到一頭紫發的她,看到她身邊新找的鴨店男朋友。曾經對李宏有過的渴望重新燃起,她甚至在想,如果李宏肯為她離席,出來帶她進場,她以後一定改過自新。
驅趕走男友,從包裡拿出母親硬塞給她的外套穿上。反覆把露肚臍的衣服拉低再拉低,扯掉身上沒必要的裝飾物,端端站在張家大門之外。
可她足足等了一小時,沒人來接,她撥通李宏電話,對面提示無人接聽。
無聲的對待讓她明白,自己始終是拋棄的那個。
狂笑著扔掉外套,對著大門內一望無際的花園嘶喊起她父親的名字,那個不願認她的父親李宏。
保安上前勸阻,她不聽,和保安廝打在一起。
父親來了,可只瞧了她一眼,說:“安排車來送走吧。”
仲夏夜最熱的傍晚,她卻如墜冰窟。車來了她不肯走,她畢竟是李家的千金,沒人能勉強得了她,她愈發瘋狂的鬧事。腦子裡只剩一個念頭,李宏在意什麼,她要撕毀什麼。她開始理解母親的恨了,但理解同樣和無能為力掛鉤。因為無能為力,所以只剩下恨。
“怎麼回事啊?張爺爺的生日不要惹出不好的新聞,都停手!”
一聲很甜的命令止住了撕扯的人們,幾個保安快速整齊站好,恭敬呼喚那個女孩:“南小姐好。”
當時正逢國內開始第一批掃黃,小姐一詞首次蒙塵。直到近幾年才重新開始流行,用在尊貴未婚女性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