視線意外和撩人的眸子撞到一起,清澈的桃花眸恍惚間蒙上淡淡的霧氣,沾染人間煙火氣。
“曦曦,需要我嗎?”
需要?南曦沒多想,認真點點頭。路上她有最後猶豫過,到底自己上女主好,還是放棄出演讓蘇竹完美呈現作品更好。
經過一番痛苦掙扎,扼殺最後一絲不甘。
蘇竹凝視著她不答話,南曦以為她的誠心表現不夠,雙眸一眨不眨,堅定說:“蘇竹,我需要你。”
蘇竹喉結猛地快速滑動兩下,清亮的聲音隱有幾分乾澀:“好,只要曦曦要,我便給。”
空氣倏地充滿曖昧,南曦刻意迴避問題,打趣:“說得好像命交給我似的,”頓頓,拍拍蘇竹肩頭,擺出老母親的欣慰笑容:“我家蘇竹長大了哈,不愧女粉收割機男孩。不對,男人。”
“嗯,給你。”很早很早便給了。
手背被輕輕覆上,蘇竹修長的手指搭得小心翼翼。只要南曦稍稍抬起,立刻可以掀翻他微不足道的力道。
可南曦沒有,他眼底斑駁潰爛的舊傷,極力隱藏卻無從遮掩,傷痕裂出那把刺在心口上的刀子。
“曦曦,我是個怪物,我母親為了他所愛的男人親手殺了我父親,生下骯髒的我。我不該存在於這世間!”
曾經她雙手死死抓住血花中的利刃,大吼:“好,你不要這條命我要!從此這條命歸我。”
淅淅瀝瀝,雨滴敲打在盆盆桶桶。
南曦收起飄遠的思緒,看向窗外,輕聲呢喃:“下雨了。”
蘇竹小步靠近南曦,“嗯,看雲是過雨,最多半小時雨過天晴。”
南曦回頭,對蘇竹露出燦笑:“嗯,會雨過天晴。”一切都會好起來,她會,蘇竹也會。
溫暖的笑容在無數個夜晚化作唯一的光,支撐著他渡到黎明。
再往一步可擁她入懷,可他怕短暫的擁有換來永恆的失去。
等了片刻,雨不停,南曦守不住,打電話張亦辰不搭她話題。得在下班前趕回公司,今天必須把演員表定下來。不然顧凡預設上男一,重新翻盤需要經過董事會同意,麻煩程度五顆星。
告知蘇竹,蘇竹答應:“我送你。”
踩著磚頭鋪好的路艱難前行,哪怕如何謹慎,泥點無法避免地在走路抬腳期間迸濺到腿上。可身邊男人,照舊一塵不染。
好似除非他樂意,不然誰也別想弄髒他衣服。
不禁暗自嘀咕:“周捷挺有眼光。”
“什麼?”
蘇竹沒聽清。
南曦解釋:“導演推薦的你,經過一番觀察,我也認同他的觀念。你很像顧樓蘭,無論從喜歡小孩子和小動物,或者精神身體雙重潔癖患者全貼合。”
靜靜聽著,留意到南曦走一步停一下擦擦絲襪的舉動,蘇竹柔笑:“你一樣潔癖。”
南曦擺手,排斥:“別歸為一類,我最多算偶像包袱過重。真正潔癖的人早形成一套避免不喜歡人觸碰,躲開汙漬沾身的方式。”
“撐下。”
蘇竹把傘遞給她,走到她前面彎下腰:“上來,我揹你。”
看看蘇竹單薄的身板,南曦害怕她上去壓垮他。雖然她不重,但有種罪惡感,怎麼肥四?
當再看看遙遠的泥潭路,算了,罪惡見鬼去吧。
爬到蘇竹肩頭,雙手勾住他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