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視裡在演些什麼我都不知道,聲音有些熟悉,我腦海裡無時無刻在想著,這麼晚了,麗姐怎麼出村子,怎麼回錦蘭,會不會出什麼事?
我煩躁不堪的不想去想,但,越是強迫自己不去想,腦海裡總是會浮現麗姐溫柔伺候我的畫面,揮之不去。
不知不覺間,夜已深。
小嵐讓我休息了,我哦了一聲,任由她和母親兩人艱難的把我抱回二樓。
隨後,小嵐像麗姐一樣小心翼翼的伺候著我,離開房間時俏臉通紅...
天亮了。
我睜著雙眼,一夜沒睡。
小嵐接替了麗姐,做她所有做的事,小嵐腿本來就不便,我讓她別忙活了,她說她要替麗姐好好照顧我。
我不再說什麼,微眯著雙眸,坐在陽臺看著前方,像個石像一坐一整天,不想下去,更不想見到任何人。
不吃不喝,不會餓不會渴,煙癮犯了就忍著。
有三急了,操縱著電動輪椅去衛生間,隨意解決,反正有人會收拾,然後回陽臺,繼續發呆。
也不知道徐婉秋現在過得怎麼樣,不知道蘇清有沒有被那個姓葉的找麻煩,更不知道麗姐...有沒有安全回到家,她還會不會繼續經營著她的小賣部。
不過,我現在的困境,連路都沒辦法走,怎麼去解救別人?
……
整整一週的時間,我都沒有出過房門。
房間每天都會有人進來打掃乾淨,不是小嵐,她的腳步聲我能聽得很清楚,除了她,就只能是母親了,偶爾還能感覺出來那腳步聲是女兒。
樓下好像是在裝修,持續了一週,家裡面多了幾個沒見過的人,忙前忙後。
但沒人會抬頭看一眼二樓的陽臺,估計,整個村子都沒有人知道,我回來了吧。
我一直待在陽臺,晚上都不回床上,反正身體也感覺不到痛楚,躺不躺也無所謂。身邊雖然有母親、女兒、小嵐,她們時時刻刻都在關心著我,我卻更喜歡待在陽臺上,看著遠處發呆。
隱約間,我覺得樓下有一道身影有些熟悉,那個人帶著一頂大大的草帽,遮住了整張臉,一身農婦打扮,依舊掩蓋不住前凸後翹的身材,一忙就是一整天。
我搖了搖頭,小嵐和母親都在房子裡,那身材不是她們,只當是我眼花看錯了...
裝修總算完成了,那身影也消失了。
傍晚,樓下傳來歡笑聲,應該是在款待幫家裡裝修的人。
開門聲響起,熟悉的腳步聲走到身後,我沒有回頭,面無表情的說:“我沒胃口,不想吃。”
那腳步聲卻沒有離去,緩緩蹲在我面前。
我依舊空洞的看著前方,勺子遞到了我面前,我機械的張開嘴,不想母親和小嵐她們擔憂我的情況。
吃了兩口,我是真吃不下去了,噁心反胃。剛想吐出來時,一雙手伸到了我的下巴,我瞄了一眼,這一眼讓我錯愕不已。
“你...你...”我竟無法說出話來,一個星期沒說話,連話也不會說了。
“你不是難受嗎?放心吐吧。”麗姐起身,一手放在我下巴,一隻手順著我的背。
“你怎麼沒走?”我詫異的問。
“我當然不能走了,你以為我不知道你在想什麼?我走了,誰照顧你?”麗姐溫柔一笑。
我手指輕輕一動,麗姐熟練的點了根菸遞到我嘴裡。
這感覺...我怎麼有點怪!
這一個星期,每天都會有人在背後差不多時間點根菸放到我嘴裡,我也從未回過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