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遠侯’被激怒了,“你小子竟敢口出狂言!你且在這裡等著,本侯進去換身衣服,帶好武器,就出來替你父親好好收拾你個沒有教養的兔崽子!”
“我等著!您可別躲裡面不敢出來了!這裡可有這麼多看熱鬧的百姓,別讓人說堂堂的清遠侯竟是個縮頭烏龜!”葉勳挑釁道。
‘清遠侯’掃了一下四周,看熱鬧的百姓已經越聚越多,他狠狠瞪了一眼葉勳,“猖狂小兒,你不要跑了就好!等本侯出來卸了你,讓你是天有多高!地有多厚!”
管家給‘清遠侯’一邊更衣,一邊擔心道,“侯爺,外面那小子就是一個醉漢,喝醉了酒,無法無天,故意挑釁來的。侯爺何必要理他?萬一其中有詐……二少爺、三少爺還有侄少爺都不在府上,用不用讓人快馬加鞭把他們叫回來?”
“就一個狂妄小雜種,何需如此大動干戈?你們把早飯準備好,我出去把這個小子解決了,就回來吃飯,你們無需過於擔憂。”‘清遠侯’嘴上雖如此說,心裡卻總感覺今天葉勳有些奇怪。
‘清遠侯’全副武裝,帶著他重至百斤的大刀,和幾十個侍衛家丁出了大門,葉勳已經站在侯府大門外的廣場上等著他。
“喲,侯爺帶這麼多人是打群架來了?”葉勳看著‘清遠侯’身後的人,笑著打趣道。
“他們呀?本侯是想讓他們長長見識,對於那些大言不慚的小輩應該如何教訓。”‘清遠侯’獰笑道,“放心!用不著他們動手,本侯收拾你綽綽有餘。”
葉勳挑眉笑笑,沒說話。
‘清遠侯’見他手裡抱著一把鋼刀,便問道,“你不是一向善於用劍嗎?今天與本侯比武為什麼帶個破刀片子就來了?
葉勳戲謔道,“人都稱‘君子劍’,你看看你哪裡配得上‘君子’二字。所以,和你比武,只配用這破刀!”
“你!本侯且讓你在這裡逞一時口舌之快吧,一會本侯送你去閻王爺那裡吹牛!”‘清遠侯’揚了揚手裡的大刀,立目道。
“侯爺,您不會想對我痛下殺手吧?咱們可是說好了要點到為止的。”葉勳故意說道。
“怕了?現在求饒還來得及!本侯會考慮饒你一條小命。”
葉勳勾動嘴角輕蔑一笑,“來吧!”
‘清遠侯’揮刀向葉勳砍去,葉勳不敢與其正面交鋒,只是輕盈地左右閃躲,有時會竄到其身後,瞅得空隙,刺上一刀。‘清遠侯’速度很快,力氣又很大。他用的刀是帶長手柄的,比葉勳那把刀要長了很多,所以,葉勳的刀幾乎近不了他的身。葉勳每次也只是試探,並未打算真的刺到他。葉勳上下左右翻躍躲避,‘清遠侯’緊咬著他窮追不捨……十幾招下來,‘清遠侯’有些呼吸不勻。他身邊的侍衛家丁各個嚴陣以待,緊張地看著兩個人……
葉勳一邊猶如游龍般地上下閃躲,一邊揮動他的刀。一把在普通不過的刀,被他舞得疾如閃電,習習生風。旁邊的人看不見刀身,只見道道寒光。而被這寒光包裹著一身白衣的葉勳,一招一式流暢而優美,動作雖快,卻揮灑自如。翻躍、轉圈時,頭髮和衣襟飄飛,猶如九天外仙子般,讓人賞心悅目。看熱鬧的人不自在地叫起好來。這些人都是住在附近或是在附近做生意的人,都是見過大世面的人。因為經常會有莽撞衝動的後生,想來挑戰這個當朝第一勇士。結果可想而知,都很慘烈。開始,所以人以為葉勳也是來自取其辱的,但大家看了一會,便覺得這個年輕人非同凡響,都不由‘嘖嘖’稱讚。連清遠侯的侍衛中都有人小聲議論,“這小子功夫不錯呀!”“嗯嗯。而且耍得還很漂亮,很具觀賞性呀!”
清遠侯和葉勳一交手,才發現這小子的實力,要想贏他並非易事。而且他感覺自己揮刀已經越來越吃力,必須儘快結束這場比試。之前出於愛才之心,清遠侯還想著饒他一命,現在看來如果不下死招,很可能輸給他。這麼多人看著,豈不是讓他顏面掃地?清遠侯便下定決心要不惜一切代價贏了這場比賽。
清遠侯雖攻勢凌厲,葉勳躲閃得卻也不費力。他本來可以把清遠侯拖得精疲力盡,再找機會殺他,但葉勳擔心時間越長越可能生枝節,便不想戀戰。在過招過程,葉勳假裝沒站穩,腳下一踉蹌,險些跌倒……看熱鬧的人忍不住為葉勳捏了把汗,隨著葉勳的身體大叫,“啊!”
清遠侯見機會來了,雙手握刀柄,使全力向葉勳砍去。葉勳一歪身子躲過那一刀,但好像仍站立不穩。他用那把刀支著地面。那刀竟然被他的身體壓彎了,隨即那刀將葉勳整個人彈了起來。葉勳借勢又翻了個筋斗竄到了清遠侯的頭頂上方。接著,趁清遠侯往回收刀之際,葉勳從高處衝下,將刀直直地從‘清遠侯’頭頂刺下。那把刀從‘清遠侯’後脖頸刺下去,刺入他的胸腔……除了葉勳所有人都驚呆了……葉勳翻下來,單腿跪在地上,見‘清遠侯’還大瞪著眼睛,怔怔站在那裡不動,葉勳擔心他沒有死,便快速飛身上前抽出那把刀,又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橫刀在他的脖頸上劃了一刀……
見此情景,看熱鬧的人先是一愣,隨後驚恐四散,“殺人了!殺人了!”
這時‘清遠侯’府的侍衛和家丁才從驚嚇中‘醒’來,“他……殺了侯爺!”他們一擁而上,將葉勳團團圍住。葉勳根本不理會他們,而是眼睛一眨不眨地盯著‘清遠侯’,看著他表情複雜地皺了皺眉頭,然後轟然倒地……葉勳鬆了口氣,臉上現出一絲笑容。他瀟灑地將手中的刀隨便一丟,準備著坦然赴死……葉勳揚臉看著天空,要離開這個世界了一瞬間竟有些說不出的不捨和惆悵,他閉上眼睛等待著那一刻的來臨……
突然,沈文度一個筋斗翻到了他身旁,葉勳聽到了他氣息未勻,知道他是急衝衝趕來的。文度用劍護住葉勳對圍上來的人喊,“大家退後!我是錦衣衛的副指揮使沈文度,這個人殺了侯爺,我要把他帶回去交給皇上,讓國法裁決他!”
幾個領頭的面面相覷,其中一個站出來,說道,“人是絕對不能讓你帶走的!侯爺被殺這麼大的事,怕是我們哥幾個小命都難保!怎會把人犯交給你?侯府的幾位少爺都在京城各處當著要職,他們馬上就趕來了。一會兒你衝他們要人吧!”
“那就別怪我們不客氣了!”文度擺開架勢,但見葉勳還在原地不動。文度衝著葉勳喊“拿起武器!不然我和你在這裡同歸於盡!”
葉勳很是為難,“你這是何苦呢?你想過後果嗎?”
“少廢話!接刀!”文度用腳把地上的刀一踢,刀向葉勳飛去,葉勳一把接住。“聽見了嗎?大批人馬正趕過來,我們得儘快殺出一條血路,逃出去!”
“血路?”葉勳嚇了一跳,刀也隨即脫手掉到地上,他搖搖頭說道,“我不想再殺人了!文度你別管我,你走吧!我有辦法把你送出去!”
“你是想讓我陪你死這兒嗎?”文度怒目道。
葉勳痛苦地搖搖頭,“文度!你別逼我!”
“現在擺著咱們兩個人面前的只有兩條路!一是,一起死在這裡;還有就是一塊逃出去!”
旁邊的侍衛們有些不耐煩了,“你們有完沒完?打底是要打,還是束手就擒?”
“打!”說著,文度揮劍向圍著他的人刺去,十幾個人迅速打做一團。
葉勳怕文度吃虧,他掃了一下包圍著自己的人,見一個人手裡拿著一支長矛。便上手空手奪下來。被奪了武器的人,嚇得不輕,連忙退後。所有人都是見識過葉勳的武功的,沒人敢輕舉妄動。葉勳看了看手裡的長矛,還是覺得木棍上的金屬矛頭太過鋒利,用手掰了掰,沒掰斷,見文度似乎有些招架不住,一著急,用那矛頭,使勁在地上一磕,那個矛尖便飛濺出去,葉勳手裡便只剩一條棍子。他把棍子一橫,飛身躍入文度的包圍圈,揮棍向那些人掃去,那些人便應聲倒地。
文度笑道,“我就知道你不會不管我!”
“沈文度!我要被你害慘了!”葉勳切齒道。但由不得葉勳多說,又一批人上來了,葉勳便擋在文度前面,用自己手中的棍橫掃劈砍,把他們的包圍圈不斷擴大……
遠處傳來密集的馬蹄聲,葉勳知道再不逃就真的逃不了了。他便特意往不遠處文度騎來的馬靠近。然後揪住文度的胳膊,飛身躍過人群,跳動到馬上,飛馳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