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陽皺緊了眉。
劉宣伯道:“你先說你懷疑什麼吧。”
許陽說道:“我懷疑高老並不是亡陽欲脫的虛證,而是熱閉的實證。”
這話一出,屋內所有人都呆住了。
這是完全相反的兩條結論,尤其是在眼前這生死頃刻的危急關頭,任何一個小小的失誤都會造成很大的影響,就更別說這種相反的辨證了。
郭少華也張大了嘴,他就說許陽這個小夥子不靠譜吧,果然露出真相了。
劉宣伯沉吟了一會兒,他問:“你有什麼根據。”
許陽說道:“看起來高老四肢厥逆過甚,過肘過膝,頭上大汗淋漓,也似是大汗亡陽之兆。可是我看他牙關緊閉,若真是亡陽欲脫,不太可能會出現牙關緊閉之象啊。”
“牙關緊閉多是會出現在熱閉之證,與症狀不甚相符,我再診他的下三脈,趺陽太沖太溪,這三脈沉實有力,一息六至。也不是亡陽欲脫的脈。”
郭少華卻是無語地說道:“你好端端的寸口脈不去診斷,單單診斷下三脈幹什麼?古人說寸口難憑,再診下三脈,你倒好直接跳過了。”
劉宣伯也奇怪地看著許陽。
孫子易也道:“對啊,許陽,師爺的寸口脈也是微細如絲,這是虛證啊。”
許陽反而很奇怪地看著他們,他問:“高老沒有告訴過你們他是六陰脈嗎?”
“什麼?”
在場眾人全都一驚。
劉宣伯更是驚愕地問道:“你怎麼知道的?”
“我……”許陽一時也不知該怎麼答。
孫子易卻是緊張地喃喃自語:“六陰脈,六陰脈,從來都是細弱遊絲,就算實證也是如此,難道……難道……”
孫子易臉色一下子就難看起來了。
其他人也神色也頓時凝重,如果真如許陽說的那樣,高老若真是六陰脈,那他們的診斷很可能是錯誤的了。
許陽看向眾人,他說:“情況緊急,先別管我是怎麼知道,快去給我拿根毫針來。”
劉宣伯率先發話:“小孫,快去拿針灸包來。”
“好。”孫子易馬上應一聲,針灸包就在客廳,他轉手就拿過來了。
許陽從裡面取了毫針和酒精棉,消毒之後,他重刺高華信的頰車穴,行針之後,高華信緊閉的牙齒微微鬆動。
許陽說:“孫子易,快撬開你師爺的嘴巴。”
孫子易拿了一個勺子,用匙柄撬開高老的牙齒,剛剛開啟。
兩人頓時聞到了一股穢臭味,非常難聞。
這穢臭一出,孫子易神色當時就是一變,他說:“師……師爺他口氣穢臭難聞。”
後面眾人神色頓時一凝。
孫子易繼續撬開嘴巴,開啟嘴巴之後。
後面一群人也都圍上來觀察舌象。
這一看,眾人臉色全變了。
高華信舌上佈滿了黃厚燥苔,中根已黑。
在場的除了兩個混事兒的小傢伙之外,全都是國手以上,都不需要別人點,立刻就明顯其中原因。
可也正是這明白,讓眾人全出了一身冷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