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陽稍稍皺眉,其實他對此也想過很多,他所學甚多,跟著各個風格的名家學習過,受到的影響都很大,他之前也一度陷入了迷茫和錯愕之中。
直到劉宣伯來幫他解決他身上的矛盾問題,才讓他逐漸找到了一條融合的新道路,只不過還沒有研究太長時間,還沒有走很久,就又投入到抗疫之中了。
支援前線剛結束,他便又穿越到了這裡。
又提到了這個問題,許陽思索道:“各門各派的理論,其實都是基於當時的氣候環境,人民的生活條件,和老百姓體質而提出的,並不存在絕對的對錯。”
“就像現在的人普遍熬夜到很晚,工作壓力非常大,又過度思淫邪。家家戶戶,出入內外,都有空調,大夏天也是二十四小時待在人為的陰寒場所之中。再加上各種寒涼食品,還有頓頓肉食滋膩,普遍性出現脾腎皆虛的情況。”
朱老愣住了,錯愕道:“現在省城條件這麼好了嗎?”
“啊?”許陽這才回過神來,剛剛一感慨,還給說岔了,他找補道:“我是……我是說以後。以後隨著我們的國家的生活條件越來越好,肯定會出現這樣的情況。”
“現在我們是困難時期,城裡的老百姓就已經很困苦了。農民兄弟,更是在貧困線上掙扎,吃不飽是經常事。所以普遍出現了脾胃虛弱,脾胃一虛,百病叢生。說來也好玩,太窮太苦,脾胃也虛。條件太好,脾胃也虛。”
朱老說:“這就是醫理啊,中人者,不病也。長壽之道,就在於剋制。剋制自己各方面的慾望,中正平和,心態安順,自然比其他人要健康長壽,所謂情深不壽,便是這個道理。”
許陽點點頭,長壽之道說起來很容易,但做起來可太難了。
朱老想了想,詢問:“你對辨病怎麼看?”
許陽說:“兩方面,一方面,不要管西醫的病名,西醫與中醫並不相同。另外一方面,對中醫的病名,也不需要絕對的深究,不用非得弄出個之乎所以來。”
“但病名是歷代名家對證的總結,自然珍貴無比,絕對不能忽視,但也不能完全拘泥其中。辨證論治,是中醫活的靈魂,要是成了讀死書,用死理,那就完蛋了。”
朱老笑著道:“好在師者們都不是讀死書的人,只要名師尊尊教誨,倒也不至於走太多彎路。尤其學習西醫的科學思想,則更會更加明白人體與醫理和藥理的聯絡。”
許陽卻道:“其實不然,西醫研究中醫,用他們那一套來驗證中醫中藥的療效,試圖尋找治療某一類疾病的成熟中藥或者組方,這種邏輯恰恰徹底丟棄了中醫辨證論治的基本法則,反而增加中醫人的困惑,和阻礙中醫的發展。”
“是嗎?”朱老皺眉,又想跟許陽爭論起來。
在這一點上,許陽和朱老是有一定的理念差異。尤其是現在,政策剛剛放開,對中醫的重視程度是前所未有的,各方面都開了綠燈,中醫人對未來充滿了希望。
只是許陽是後世來的,深知後來的舉步維艱。
兩人眼見又要爭論起來。
劉宣伯的父母又抱著他的幼弟來複診了,這一次,同來的還有市醫院的梁豔同志。沒錯,又是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