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見季德勝反應這麼大,嚴局長心裡頓時就是一涼,他本來是打算想用針對許陽治黃疸的這個外治法一樣的策略,趕緊立項做研究,確定了療效之後,就可以推廣了。
嚴局長還想跟對方說說政策:“季大夫,是這麼回事啊。你看,你的藥非常有效,要是能推廣出去,那得能造福多少人民群眾啊。”
季德勝直接來了一句:“家傳秘方,概不外傳。”
嚴局長又道:“不是,你有什麼要求,都可以跟我提,是吧,在我這個……”
不等人家說完,季德勝甩甩手:“哎,走了走了,我接著睡覺了。”
條件還沒談呢,人家就不幹了。
朱老苦笑一下,他就知道這事兒會比較難辦。
這也是民間土郎中跟真正會辨證治病的中醫的區別,因為土郎中很多人連字都認識,他就這一個方子,他就會治一個病。
方子也就這麼一個,配伍也是一樣的。他不會別的了。他是打算靠著這個方子傳家的,後輩子孫都有飯吃,所以這個方子是多少錢都不會賣的,給什麼條件都不肯拿出去的。
像許陽這種真正會辨證治病的中醫就不一樣了,他又不單單隻會治這一個病,他手上的方子有很多。而且會辨證,好幾個病合在一起了,怎麼治?病人體質如何,該怎麼遣方用藥。
這都是醫療經驗。
他可不怕你學他的方子,他就怕你學不會。
朱老見季德勝要走,他忙拉住季德勝道:“哎,稍等稍等,季大夫,我們再聊聊。”
季德勝脾氣也很大,梗著脖子說:“有什麼好聊?幹嘛,你們還想搶我的方子?”
朱老忙說:“不是,不是,我是誠心來邀請你的。”
季德勝問:“請我幹嘛?”
朱老說:“我們診所現在很缺大夫,有些時候也會遇上一些被蛇咬傷的病人,但我們沒有特別好的治療辦法。所以想邀請你加入我們診所,下次再遇上這樣的病人,我們就可以請你來治。”
季德勝非常警惕:“我不去,你們肯定沒什麼好意,我信不過你們,肯定是要騙我的藥方。”
朱老苦笑道:“真沒有,你可以自己在家配藥,你自己帶著過去治病,我們不管,好不好?”
“不去。”季德勝非常倔強。
這一下,朱老和嚴局長頓時啞口無言。完了,這個民間大夫的發掘工作陷入泥潭了。
季德勝站起來,又去躺著了。
他媳婦也很尷尬,但也不敢勸自己男人。
許陽在門口還在逗兩個孩子玩呢,見這邊的談話陷入了僵局了,他也趕緊起身過來,問:“怎麼了?”
朱老對其苦笑搖搖頭。
許陽也很明顯愣了一下,他問:“沒同意?”
朱老嘆一聲,說:“恐怕要下次再來了。”
許陽嘀咕一聲:“還有三顧茅廬這事兒嗎?”
“什麼?”朱老沒聽清。
許陽琢磨了一下,他只是聽過這個故事,但當年具體發生了什麼事兒,他也不知道,他還以為來一趟就行了。
朱老站起來,說:“季大夫,那我們就不多打擾了,下次我再來拜訪。”
季德勝躺在床上,不理他們。
見幾人要走,季德勝的兩個兒子跑了過來,他們剛拿了許陽的糖果,又跟許陽玩了一會兒,跟許陽熟悉了,兩人跑到許陽身邊,問:“叔,你要走啊?”
許陽點點頭:“是啊,下次再來找你們啊。哦,對了,季大夫,你的大兒子有胃反,食後就吐的毛病吧?”
季德勝躺在床上看起來沒動,但身子卻稍稍僵了一下。
他媳婦則是趕緊點頭:“是,是。”
朱老和嚴局長都看向了許陽。
許陽跟他們說:“我剛剛跟兩個孩子聊天,瞭解到這個小孩有這個毛病,給他做了診斷。”
“哦。”兩人這才明白過來。
許陽問季德勝的愛人:“孩子病多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