並未點著燭火的秦大川,獨自一人坐在炕上等人,直到半夜的時候,有根才翻窗進來。
兩人無聲的對視,最終還是有根垂下頭,低聲道:“她要是願意,我想娶她。”
秦大川沒有回答,腦海裡是沈瑤的那句‘白芸汐真的嫁給有根的話,你們兄弟還能往來嗎?’,還有寶姐兒問他‘有根叔真的要娶白芸汐的話,他還能是咱們的人嗎?’。
秦大川也一直在問自己,他十分相信有根的為人和他們之間的情誼。
可有根對白芸汐的在意太濃了,濃到可以捨棄他自己的性命,那是否也會捨棄責?捨棄其他?
得不到回應的有根,頭垂的更低,卻還是道:“我不能看著她沒了活路。”
“把你手裡的事,先交給別人吧。”秦大川終於開口,卻驚得有根猛地抬頭。
“大川……”有根眼中的痛楚顯而易見,可對上秦大川平靜的眼眸,他卻一個字也說不出來。
“白芸汐若是個安心過日子的女人,那是最好不過。可她……有根你該知道,我們沒有回頭路,不能犯錯。”秦大川沉聲道。
“我會看好她的!”有根忙道。
“我們這輩子都是兄弟,我依舊願意把後背交給你。”秦大川嘆息一聲,神色複雜的道:“可,寶姐兒和全哥兒不能。”
“……”有根張了張嘴,只能嚥下滿嘴的苦澀,起身道:“我知道了。”
見有根的肩都塌了幾分,秦大川心有不忍,開口道:“只是讓你暫時把事情放一放,有需要的時候我會再找你,如果你還願意與我並肩作戰的話。”
“那,說定了?”有根猛地回頭,眼神鋥亮的道。
“嗯。”秦大川點頭,沒有再多說一句。
直到有根離開,秦大川才摸向膝蓋。
再有幾日便可以行走了,有些事他還是要親自去安排才穩妥,如今不能全然信賴有根了。
人,一旦有了軟肋就是問題所在。
尤其是有根的軟肋,還是腐爛的!
西屋裡,沈瑤聽到了有根來去的聲響,只是她的耳力還沒法聽到二人的對話,但估算時間,也說不了多少話,不由得輕嘆了一聲。
第二天一大早,沈瑤便去新房子那邊檢視進度,確定秋收後能住進新房,沈瑤的心情自然是愉悅的。
至於作坊,有全村人跟著趕工,地基已經打好了,因結構簡單,所以應當是跟新房前後腳竣工,有村長在這監工,倒是不需要沈瑤操心。
“沈氏你來的正好,今天打井的師傅要過來,你說咱這作坊打兩口井是不是有些浪費?”村長心疼銀子啊。
一口井少說十幾兩銀子,村裡都是去河邊挑水的,也就沈瑤的新房子裡打井了。
“叔,賬不是這麼算的,咱們做的是吃食,打水井比用河水安全。再說了,萬一遇著個乾旱的年景,咱這井水夠深,沒準是全村人的活路呢。”沈瑤笑道。
村長這個年紀,自是經歷過災年,聞言到覺得沈瑤的話在理,但還是道:“一口井也應當夠了吧?”
“越是乾旱,咱們這作坊賺的越多,城裡那些大戶人家缺的就是口吃的。叔想想,多賺的錢能買多少糧食?那可是買命啊!”沈瑤壓低聲音道。
村長琢磨著沈瑤的話,一咬牙,“聽你的,就打兩口井,往深了打!”
沈瑤偷笑,果然銀子和命,都想兼得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