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遇 (第1/2頁)

大熠,端明十六年,蘇州,錦溪鎮,已是八月時節,還未到正午,陽光雖然充足卻並不灼人,樹木繁茂,花朵明妍,門前的流水清澈綿長,隱約可見幾尾紅色的錦鯉遊動,有的還調皮的躍出了水面,雲淡天清,遠處的水池裡碧色的荷葉層層疊疊,幾朵清豔的荷花在陽光的映照下灼灼盛放,水粉色的荷花迎風招展,正是江南一帶獨有的麗景,沐英在鋪子裡閒來無事,便走出來站在門邊抽出腰間的竹笛吹了一曲,笛聲清靈靜遠,婉轉悠揚,幾個行人聞聲都停下來細細品味,良久,一曲終了,聽得人都有些意猶未盡,四處張望想要找尋那吹笛之人,卻是半點蹤跡也無,都搖搖頭,失望的各自歸家去了。

沐英盡了興,徑自回了鋪子裡照看生意,幾個熟客來買一些家用的物件,沐英一一接待。

她所經營的是一間專賣日用百貨和糕點水飲湯麵粥飯的店面,名叫興源食記,一眼看去,青磚黛瓦,白牆烏簷,也是典型的江南風格,與錦溪鎮上其他鱗次櫛比的建築並無不同。

只營業時間是靈活調整的,農忙時節賣一些雜貨,閒時再賣些吃食,一月的進賬最少也有一兩銀子,一年下來能有十幾兩,還有家裡十五畝地收成的糧食,除去賦稅,維持生計是綽綽有餘的。

母親的繡藝也不錯,一年到頭也能賺個十兩銀子,只是她因為常年操勞有些體弱,沐英不許他多繡,如此三四年下來,家底倒是比以前殷實了不少,也有了約一百多兩銀子的積蓄,沐英打算把家裡的房子翻新一下,這麼多年,她和母親始終住著一處四間大小的房院,舅舅過來看他們時間晚了要住下,就只能在存放雜物的倉庫裡將就一宿,很不方便,好在並不潮溼,到也能忍受。

下午又三三兩兩的來了幾個人,到了天色微黑他才關門回家,向自己所在的村子杏花村行去。

在距自己家有兩三戶的地上看見了一個男子,臉朝下,臉朝下,趴在地上,身上的一襲青衫染了些塵灰,血跡斑斑,衣襬處稀稀疏疏的繡著三兩枝翠竹,雖然有些髒汙,但看著和她身上細麻布做的白色圓領袍明顯不是一個質地,應該是絲或絹製成的,她心下已有了判斷,眼前這個男子必定非富即貴。

再看男子一動不動,半點醒來的跡象都沒有,她伸出手小心的去探男子鼻息,還好,是活的,只是昏過去了,沒有驚動任何人,她彎下腰將男子扛在身上,快步向家行去。

沒想到這個人看著瘦卻是不輕,好在她習過武,也並不費力,母親柳氏見女兒回來了,欣喜的上前去迎,卻發現她還帶回來一個男人,柳氏沒有說什麼,她知道女兒素有成算,更何況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就由著沐英去了。

沐英本想將他扔到倉庫,但還是把男子帶到自己的房間放在床上,倉庫那樣的環境並不適合一個病人居住,救人要緊,還是把男女大防放一邊吧。

她大致檢查了一下發現他的右腿骨折了,腹部有一處傷口,不大,但有些深。

他皺了一下眉,這種情況需要請大夫來看一下,自己處理恐有不妥,就去把隔壁的王大夫請來了,王大夫生的眉清目秀,年紀輕輕就已經繼承祖業給村裡人治病行醫,醫術倒是不錯,也有些名氣。

王大夫進屋把了脈,說是失血過多又脫力才導致的昏迷。幾下就把斷掉的腿骨接上了,用特製的夾板固定好,又開了幾副膏藥和一瓶金瘡藥,說明了使用方法和注意事項,最好寫了一張調養的藥方讓沐英隨他去抓藥。

沐英看著男子思忖了一下,他身上的傷一看就是有人刺殺才造成的,尋常人無冤無仇又怎會下此重手。

若是他的下落洩露出去,那些人知道他沒死,說不得還會再派人追殺,她和母親也不得安寧。

想畢,沐英對著王大夫行了一禮道

“這件事情請王大夫不要說出去,有勞了”王大夫笑道

“沒事,這件事我本來就不好說的”沐英知道王大夫性格孤僻,醉心醫術,一向不管他人是非,也就放心了。

她從抽屜裡拿出幾塊碎銀子,放在手上掂量了一下,約莫二兩,直接給了王大夫,把藥提了回來,交給柳氏去煎,自己則去給男子上藥,先將他身上髒了的衣衫脫掉,扔在一邊,把膏藥貼在斷腿上,又將金瘡藥的粉末均勻的撒在傷處,用紗布纏好。

最後翻出一套舅舅的衣衫給他換上。忙完後,她才歇了下來,目光不覺對上了男子的臉,她怔了一下,這個男子生的極好,長相俊美,劍眉杏目,鼻樑挺直,面板白皙,嘴唇像是花瓣一樣泛著嬌嫩的粉色,臉型圓中帶方,柔和卻不失稜角,算不上絕色卻也賞心悅目。

她正看的入神,柳氏的聲音從屋裡傳了出來

“鍋裡有你愛吃的蘆筍炒雞蛋,還有青椒炒肉,你熱一熱,米飯也好了,這麼晚了,別忘記吃飯”沐英道

“好”就起身進了廚房,把菜熱了,就著菜吃了兩大碗米飯,才放下筷子。

她的食量不小,但是吃了不胖,也是因為她練武的緣故,運動量大,日常還要幹農活兒之類的。

她將碗筷撿拾下去,洗刷乾淨。因著柳氏身體不好,她一早就叮囑母親晚上先吃,不要等她,好在母親還算聽話,又經過幾年的調養,身體比以前好多了,估摸著床上那位今天大概是醒不過來了,柳氏這時也煎好了藥,沐英看已近夜半,就去燒水洗漱,然後和柳氏一起熄燈睡了,半夜起夜回來時,聽見那人的呻吟聲

“好渴,水”沐英到了一碗水,放在他唇邊,竟然喝了下去,然後就睡過去了。

沐英也不管他,自去回房睡了。第二天清晨沐英起來洗漱完,在院裡練武,先練了幾套拳法,又舞了一套刀法,正練得酣暢,床上的人也醒了,他自幼拜名師習武,耳力過人,沐英弄出這麼大的動靜自然不可能聽不見,他看了一下四周,發現自己在一個農家小院裡,明白這是被人給救了,他本是京城人士,當朝定國公世子,姓裴名景行,兩年前高中狀元,被封為吏部侍郎,一下子成了朝中三品大員,皇帝下令命他徹查威遠侯府謀逆案,他奉命離京去下面查訪,案子初有進展,就遭遇了刺殺,至於是誰,他心中已有答案,應該是與威遠候府一向不和的吳家所為,原因嘛,不僅是不想威遠候府沉冤昭雪,更是為了掩蓋參與陷害威遠候府的罪證,當年,先帝還在時,對威遠候府就多有猜疑,只因其戰功赫赫,有功高蓋主,危及聖上之嫌,先帝又偏寵嚴貴妃,冷落皇后和太子,嚴貴妃一時風光無限,其所出的二皇子在朝堂上也頗有勢力,後面漸漸直逼太子,幾次設計陷害,所幸太子極有智謀,又有些運氣,都一一躲過,期間嚴貴妃為了扳倒太子,曾向一貫中立的威遠候府示好,被婉拒,反而暗中對太子頗多照拂,雖沒有明確表示支援太子,但也給太子添了不少助力,讓嚴貴妃十分嫉恨,於是聯合吳家對其下手,二皇子更是當面狀告威遠候府謀逆,孫家也呈上了證據,先帝大怒,威遠候府被奪爵,家產也被查抄,男為奴,女為妓,聖上為了防止威遠候府有再起來的可能,更是剝奪了其子孫參加科舉與當兵的資格。

後來嚴貴妃被太子鬥垮,先皇臨終前將皇位傳給太子,嚴家也沒落了。

但吳家做事小心,自己隱在後面,拿與威遠候府有仇的孫家做擋箭牌,竟是抽身而退。

太子自然是不會放過吳家,所以才有了那日的狗急跳牆,不過,吳家,早晚都會死的,他冷笑了一下,這個仇他記住了。

另一面,沐英練完了,進屋對著鏡子拾綴了一下,柳氏的聲音響起

“阿英,過來吃飯了,有你愛吃的陽春麵。”沐英走了過去,一看桌子上果然有一碗麵,面上切得細細的豬肉絲,混合著青筍片和香菜末,還撒了鮮蝦籽,放了香油,看著就很有食慾。

沐英挑了一筷子嚐了一口,麵條爽滑,湯味清香,母親的手藝還是和以往一樣好,沐英讚道

“好吃”一會兒就吃了一大碗,又要去盛,柳氏又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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