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離的話讓城隍臉色大變,不過為了維護他自己在這片的威嚴,猛然拍案而起,啪地一聲嚇得這殿內陰差包括我都心裡一顫。
城隍拍案站了起來,怒視江離:“好大的膽子,陰陽各行其道,你們陽壽未盡就擅闖陰司,早就已經犯下滔天大錯,現如今還來要挾本城隍,簡直膽大包天,趕快給我滾,否則讓你們倆都留在這裡。”
城隍已經撕破了臉,根本不顧忌江離道士的身份,江離也不再好聲好氣跟這城隍說話了,轉身看了我一眼:“你與你爹血脈相通,靈魂相連,你好好感受一下,他是不是在這裡。”
“在這裡。”我很肯定的回答,沒有原因,這只是直覺。
江離恩了聲,又回過身去,直接邁步往城隍的那桌案走了過去。
城隍嘴角抽搐了幾下,指著江離喊,“你要幹什麼?這裡是陰間,不是你陽間,你不要亂來!”
江離卻不管不顧,直接走上城隍所在的高臺,站在了桌案旁邊,旁邊倆執筆的陰差迅速揮拳上來,卻被江離一手一個,提著丟了下來。
城隍見後,揮動手中判定生死的筆就往江離戳了過來,卻被江離一手抓住,咔擦一聲折成了兩段。
“陰司給你生死筆,是讓你秉公行事,而不是肆意妄為,既然你玩弄生死,那就不配用這生死筆。”
江離將折斷的生死筆丟到了大殿之中。
這裡面的陰差都驚呆了,城隍之所以是城隍,是因為城隍手中有酆都殿授予的生死筆,這代表的是陰司的權威,也代表的城隍的地位,現在去被江離活生生折斷了。
城隍也看呆了,他沒想到江離會有這麼大的膽子,竟然敢折斷生死筆,錯愕無比地說,“你,你簡直無法無天。”
江離卻漫不經心瞥了這城隍一眼,笑了笑說,“就算是你們判官在這裡,我也敢折斷他的判官筆,更別是你小小一個城隍,我以禮相待,你自己不懂得珍惜,怪不得我。”
江離說完走到城隍後方的書架下,左右看了起來,最後選定一本翻開檢視起來。
城隍本就沒什麼本事,仰仗的全是一支生死筆,現在生死筆沒了,他的底氣也沒了,只能搬出酆都殿說話,“你就不怕酆都殿找上你嗎?”
“你讓他們來。”江離淡淡回答,而後目光鎖定在了眼前簿子上,回身走到城隍旁邊,猛然將城隍的頭按在了桌案上,發出砰地一聲,又把那簿子丟到城隍面前,“這簿子上分明記載陳安榮陽壽七十九,如果你秉公執法,怎麼現在就把他的魂魄給勾了下來?你最好說清楚,我或許可以考慮不遞交文書入判官府。”
我嘴巴長成了o型。
以前我認為鬼魂最厲害,但是鬼魂見了江離動都不敢動。
之後我又認為陰差厲害,但是陰差見了江離直接被嚇得拔腿就跑。
我以為城隍總比江離厲害吧,但是現在的情況卻是,江離把城隍按在了桌子上。
想起江離之前跟我說的那句話‘你師父最厲害’,之前以為他在吹牛,現在我相信了,他確實是最厲害的。
城隍掙扎了幾下,對江離恨得咬牙切齒,不過始終掙脫不了,最後只能如實交代了,“這事不能怪我,我只不過是按照上面指示做事的。”
“誰的指示?”江離問。
城隍說:“我也不知道他是誰,只知道他姓陳,他是陰間放在陽間輔助管理這一片的使者,連我也要聽他的指揮,他讓我收掉陳家一干人等的魂魄,並將其毀滅,這不關我的事情。”
姓陳,又是陰間的人。
我和江離不約而同想到了同一個人,那就是魂魄失蹤不明的么爺爺。